“唉,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亲自动手了,不知道能不能再装回原样,恩,应该可以吧,好像。”
这个干枯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自言自语的呢喃,没有任何语境和情感,仿佛在说吃了吗喝了吗一样随意。
但王长空听着这低语,毛骨悚然,一股冰寒从脚底板经过小腿,大腿,脊梁冲到脑门儿,冲到天灵盖!!!
内心何止是崩溃!这是要彻底成灰了啊!
或许多年后,会有一块孤坟,坟头立刻一块破木碑,上书:被切成粉末的王长空之墓。
底牌呢,我的底牌呢?
王长空努力思考,可哪个底牌能有这么大呢?
“小家伙,我感觉到了你的恐惧,你放心,不用担心,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会切的很小心,我会保证还会一块一块的把你还原成一模一样,你不会感觉到任何不同!”
这次这个声音明显是说给王长空听的,不再是低语。
我信你个鬼!
瑟瑟发抖的王长空像一个被几名猥琐大汉围困着的小姑娘。
突然王长空撤回了神念,就这样愣愣的站在原地。
王长空情绪都没有酝酿,两行清泪流出,哇哇大哭起来。
“哪位小姐姐不要和小弟开这种玩笑了,小弟上有十老母,和百岁祖母祖父,下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小儿,还有一个卧铺在床的妻子,四亩良田需要耕种。
家里不能没有我啊,如果我回不去,那么多性命将失去依靠,呜呜,我得回家了,妈妈每天都在门口等我,等我买回来的一块馒头,要煮水成汤,一人半碗。
小姐姐,求求你,行行好,放我回去吧。”
王长空声泪俱下,怂成狗了,但他依靠身体本能时刻留意四周。
他可是能感知到鬼仙存的,现在没有任何感应说明了什么?
王长空一直哭着,刺激泪腺,不能停啊不能停。
那个声音许久都没有出现,王长空的心仿若一直在风中游荡的蒲公英,没有着落。
突然王长空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身上散发出孤寂悲凉的气息,仿佛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在山坡上撒下一杯杯清酒,为征战未归的老兵们送行,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长空深深的一声叹息。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王长空又是一声叹息。
空间依旧平静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王长空知道一定有什么一直注视着自己,虽然神念搜寻不到,眼睛看不到,身体感应不到。
王长空知道此刻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王长空深深的低下头,仿若思念自己的爱人,口中呢喃: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寰寰,对不起,我要离开你了。”
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伤感。
王长空是真的有些伤感了,虽然他思念的是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突然王长空感觉到一丝空间波动,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湖泊,但王长空的感知是何等的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