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艰难倒也过得去,丁爸无数次庆幸,爷爷这孽造的好。不然的话解放后,这资本家的帽子一扣一个准。
见识了的真面目,岳父岳母又是被鬼子杀害的,无论是国仇还是家恨,他们夫妻俩自然是一颗红心向着党,加入了革命的队伍。
解放后丁爸现在杏花坡大队的生产队长。
妈妈章翠兰原来是木匠铺的大小姐,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妇女,曾经是妇救会的一员。
大哥丁国栋今年23岁,曾经定过婚,却因为大饥荒闹的,未婚妻家急着想要将她嫁过来,一是可以省些粮食,二是要五升也就是十斤麦子的彩礼。
饥荒年月,半袋红薯都能娶个媳妇进门,女方家要十斤麦子,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丁家根本就拿出这样厚重的彩礼,当时的人们将树皮、野菜都啃光了,哪还有粮食。这桩婚事只能作罢!未婚妻有心嫁过来,可是却拗不过家里的长辈和饿的眼冒金星的家人,最终含着泪嫁给别人。
到现在自己都养不活,大哥哪有心思,娶妻,就这么拖了下来,现在是生产队的小队长。
小弟丁国梁今年十七岁,全家人勒紧裤腰带供他上了高中。
杏花坡地处北方,紧挨着黄河的入海口,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土地贫瘠,真的是靠着老天爷赏口饭吃。由于家里太穷,根本供不起两人,作为姐姐的丁海杏,将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
小弟上学回来把在学校的所学又教给了丁海杏,所以丁海杏看报、读写都没问题。
丁姑姑丁明悦由于是烈士的遗孀在镇公社上班是主管会计,也算是吃皇粮的,和15岁的儿子应解放相依为命。
“丁小姑娘。”护士去而复返打断了丁海杏的回忆。
“啊!护士同志。”丁海杏挣扎着要起来。
“不用,不用。”护士好心地说道,“别把针给拱了。”手里拿着个大茶缸道,“这是热水,你喝点儿吧!”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丁海杏道谢道。
护士将茶缸放在床头柜上,在她的帮助下丁海杏斜靠在床头,身后的枕头被护士竖着放,这样不会搁着后背了。
护士将大茶缸递给了丁海杏道,“赶紧喝吧!这是郑医生特别吩咐的。”
丁海杏端着茶缸,盖子被护士拿走,浓郁的甜味儿扑面而来,低头看着红的发黑的水,这是红糖水。
丁海杏被升上来的热气,熏的眼睛发酸,瞬间红了,怔怔地看着茶缸。
“快喝啊?这是红糖水。”护士压低声音道,“这可是郑医生专门给你弄的,补身子的。”
“谢谢!”丁海杏带着浓浓地鼻音说道,红糖对乡下人来说,可不是好买的。城里人也得有糖票才行,平时也很少吃糖的。也只有生孩子、坐月子为了产妇才舍得买些红糖补身子。
“快喝吧!”护士催促道,看着她真是心疼,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人给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