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阳光明媚,草木欣欣向荣。
苏恒换了一身黑滚边的牙色襕衫,腰上系着一条皂色绦子,穿着一双白底皂靴,头上用一条乌绫裹个幅巾,看着像个文雅俊逸的儒士。
随后,他收拾好一个包袱斜背在身上,斜挎一个布袋,然后提起长剑,带着山良走出房间。
……
“客官,赵老板一开始便已吩咐过了,无论客官住多久,所有费用都记在他的账上,无须客官坏钞。”
柜台前,身穿墨绿锦袍,须发花白的掌柜对苏恒恭敬地说道。
苏恒一愣,旋即想到,这老赵格局也太大了。
于是,他也不矫情,含笑道一声:“叨扰多日,就此告辞了。”
“客官慢走。”掌柜地拱手回礼道。
苏恒微微颔首,随后便迈步走出客店。
他迈步走在街市上,不一会儿便走到一处瓦市当中。
正值上午十分,市集里熙熙攘攘,行人攒动。
街衢两侧,茶坊酒肆林立,幌子飘飘,酒气四溢,爊肉飘香,更有货郎小贩,肩挑蒸饼,手提果食,沿街叫卖,颇为热闹。
沿路还分布着不少布行,肉铺等,品类齐全。
苏恒摸了摸肚子,然后直接走进一间食店坐下,大声道:“老板,来一碗羊肉面,再拿几根大骨头来,带肉那种。”
“好嘞!”
凑上前来迎客的堂倌儿喜笑颜开地答应一声,然后瞥了一眼苏恒旁边长凳,那里蹲着一只个头雄壮,灰白毛色的异兽。
先前他还以为是一只犬,此刻一细看,赫然是只狼,顿时被吓了一跳。
“客……客官,这这这……”他面如土色地指着山良。
“放心,它很温顺的。”
苏恒说着,还抚了抚山良头上的毛发。
“嗷!”
山良冲他龇了龇牙,轻轻唤了一声,吓得堂倌儿立刻转身离去。
苏恒拍了一下它的头,笑骂道:“说了让你别吓人。”
山良也不答话,温顺地眯了眯眼,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片刻之后,堂倌儿瑟缩地端来一个托盘,先把面条并一碟萝卜放在苏恒面前,又战战兢兢地把三根炖熟的肉骨头放在山良面前。
乳白的浓汤上浮着几片薄嫩的羊肉片,一层浅浅的红油泛着腻光,上面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
苏恒下筷胡乱搅拌了几下,将配料和面混匀,然后夹起一箸面条,稀里呼啦地吃了起来,咽下面条后又夹了一块切成长条状的腌渍水萝卜放入口中,酸甜脆口。
“爽啊!”
他不由赞了一声。
山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抱着一根肉骨头啃着,嚼得咔咔作响。
吃了一会儿之后,店门口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前忽然间喧闹起来,不少人围在那里,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堂倌儿,前面有何热闹可看啊?竟有如此多的人围聚过来。”
苏恒唤来堂倌儿问了一句。
“嘿,这位官人,是因为那儿来了个游方道士,正在表演戏法呢!”
堂倌儿笑着应道。
“哦,看起来颇为精采啊,正好也吃完了,我便也去凑凑热闹。”
苏恒笑了笑,然后放下一粒散碎银子,招呼山良一声,便走出食店,凑了过去。
这时人已经围了有三四圈了,不好挤进去,苏恒便带着山良绕到槐树东面的一座拱桥上,倚着栏杆,往下看去,正好视野极佳,一览无余。
槐树下有一中年道士,三角眼,双颊消瘦,头上梳着混元巾,穿一身杏黄道袍,腰上别着一条拂尘。
他此刻正淡笑着,伸出两手,不断抛弄着九颗丸子,丸子上下纷飞,正是一手精湛的弄丸之术。
随后,他将所有丸子抛向半空,伸出一指,冲着这些丸子戳戳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