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光渐渐消散。

我知道，萤肯定也消散了。

我看着阿尔瓦撒和昏睡中的淼，深深地叹了口气。

到头来，还是要靠别人来拯救自己么……

一直是这样。

先是母亲。

然后是蒋月笙。

再后来是小莎。

现在，又轮到了萤。

我望着自己的手，那手沾满了鲜血。

这世界的所有悲剧，都是当事人能力不足造成的。

因为我的软弱和弱小，害死了他们。

是我杀了他们。

是我。

我开始啜泣。

阿尔瓦撒见状，想伸出触手来拍拍我。

但被另一条触手拦住了。

小莎出现在我背后，对着阿尔瓦撒使了使眼色。

那庞大的身躯也就回避到了一旁的山坡，警惕地望着四周。

“潘。”

一双冰凉的手臂环了我的肩膀。

“你很痛苦。”

“我感觉的到。”

小莎将我转过来，抱在了怀里。

“不怪你，潘。”

“真的不怪你。”

“你已经很努力了，我看到了。”

她一句一句的安慰着我。

我竟从她冰凉的身躯感受到几丝暖意。

“潘，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我不要。

我已经为太多事情掉过眼泪了。

小时候家里死去的猫。

同学第一次欺负我时的委屈。

考试的失利。

还有，母亲的离去。

笙儿的离去。

我已经……不想再哭了。

“那就微笑着吧。”

一个声音在心底对我说着。

对啊。

那就微笑着吧。

这样伤心和委屈的时候，就不会掉眼泪了。

我直起身子，双手把着小莎的肩膀。

我对着她挤出微笑。

“潘，在我这里，没关系的。”

“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刚刚挤出的微笑瞬间被这句话摧枯拉朽的毁灭。

我咆哮着，哀鸣着，痛喊着。

小莎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想母亲一样安慰着我。

至高母神。

这是她原本的称谓。

但在我这里，她更像个孩子。

像个没有感情，涉世未深的孩子。

我们都是孩子。

你，我，都是孩子。

“萤呢?”

淼已经醒了过来。

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言。

“你们怎么了……我问萤呢……为什么不说话……”

“萤，变成了萤。”

我含糊其词。

淼也一瞬间就懂了我的意思。

他低着头，浑身发抖。

突然，他快步冲过来抓住了我的衣领。

他的牙齿在吱吱作响。

我别过头，不敢去看他。

“她在哪里……”

“已经没用了。”

“我问你!她在哪里!”

“够了……”

拳头揍在了我的脸。

小莎早已被我收回意识里，这种局面，必须我一个人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