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0:00(1 / 2)席江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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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把窗外的槐树叶吹得哗哗作响;

水槽里的水漫出滴落在地;

倒下的落地钟玻璃已经破碎,秒针仍在滴答地响着。

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我的血,蒋月笙的血,父亲的血。

远处的钟楼突然“咚咚”地响了起来,钟声回荡在g市,庄严又凄凉。

此刻,23:00。

二十分钟前,父亲举着斧头砍了过来。

十五分钟前,父亲的两把斧头在追逐躲闪的过程中一把嵌入了门里,另一把折断了斧柄。

十四分钟前,父亲被我打翻在地,拔出了那把匕首。

十分钟前,我的身多出了四道伤痕。

五分钟前,精通人体结构的父亲将我扇翻在地,准确地将匕首刺入了蒋月笙的动脉。

四分钟前,父亲拔出了匕首,向我走来。

一分钟前,父亲在缠斗的过程中再次被我用木板击倒,后脑勺撞在了桌角,失去了知觉。

直到现在。

我跪在地,身的伤口全部在渗血,颤抖地搂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蒋月笙。

“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会的!只要现在去医院,就还来的……”

话未说完,蒋月笙用手轻轻地捂住了我的嘴。

“别骗我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音乐声。

钢琴与小提琴的旋律在空中起舞,笼罩着整个城市。

“挺应景的呢……”

她笑着。

和母亲一样。

我颤抖地握住她的手。

冰凉刺骨。

“其实……你的衣服,我是故意没还的。”

她突然说出这句话。

“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了……我现在立刻打急救电话!”

我转身寻找到已经浸泡在血泊中的手机,颤抖着按着号码键。

“嘟……”

“嘟……”

“嘟……”

代线声响着,就在这时,蒋月笙伸出了手。

“我们拉过勾的,对么?”

“我走了以后……不要喜欢别人……”

她努力地抬起胳膊,伸出了小拇指。

“拉过勾的事情……可是一定要做到的呢……”

她再次笑了,让我想起了一种名叫昙花的花。

三更开,五更谢。

美丽,又短暂。

我颤抖着将小拇指伸过去,她说道:

“拉勾……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话……”

气息微弱到无法听见。

两根手指只触碰到了一瞬间,她苍白的手就垂落了下去。

犹如昙花一现。

“是……小狗哦……”

我哽咽到呼吸困难,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我紧紧抱住她,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渐渐冰冷的身躯。

可于事无补。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疯狂地涌了出来。

我嘶吼着。

吼声在空荡的客厅回荡。

在空荡的g市回荡。

在空荡的世界回荡。

无力,又刺耳。

音乐声渐渐消失,房间里再次死一般地寂静。

视线愈加模糊,眼前越来越黑。

脑中一阵眩晕,我无力地向后倒去。

我又回到了那片黑暗中。

依然是对母亲的膜拜。

依然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肉块。

“莎布·尼古拉丝。”

有人在呼唤这个名字。

是谁呢。

在叫我么。

那无苍穹的一抹光亮再次照了过来。

“莎布·尼古拉丝。”

“我的女儿。”

我终于看清了那光亮的背后,是一团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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