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已是傍晚。母亲在客厅里徘徊,看到我推门而入,立刻跑过来,双手把住我的肩膀。
“你去哪里了!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校服呢?有没有淋湿啊?”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我不免语塞,回道:
“妈,我没事,在十字路口报刊里躲雨呢。”
我瞄了一眼客厅,没发现父亲的踪影,不过还是继续说道:
“校服忘在教室里没带,雨伞是我在报刊里找到的。”
我没敢把蒋月笙的存在告诉家里。
“那就好,吓死妈了。”
母亲将饭菜端了出来,只有一个人的分量。果然,父亲还是没回来。
吃过饭后,雨停了下来。母亲打包好饭菜让我带给父亲。想起父亲那恶魔般的眼神,我不寒而栗。
但为了不让母亲察觉到异样,我还是提饭菜,去了画室。
这是我第二次去父亲的画室,想起那天满墙的红色油漆,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破土而出。
但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到了父亲的画廊,二层的设计让这个不足五十平方米的画廊看起来很高档。牌匾用楷书写着四个大字“相随画廊”,这个名字在我小时候看来很自豪,但自从那件事之后,总是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二楼工作室的灯亮着,父亲在里面。
门没有锁,我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边的墙挂着父亲的画,不管是油画还是水彩画,画人物那些扭曲的面部,夸张的动作以及诡异的表情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极为可怖,我快步经过那一双双目光,了楼梯。
我听同班的学生谈起过父亲的画廊。那天下午,我正坐在教室复习,便听到后方传来议论声:
“哎,你们知道十字路口那个‘相随画廊’么?”
“知道啊,那里面的画都好变态啊。”
“对啊对啊,特别是那个…….
对啊,还有那张…….”
“……...”
我听着他们孜孜不倦的讨论,再也无心做题,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盯着题目发呆。
“哎,等等……‘相随画廊’,顾相随,这间画廊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对啊,你爸好像也是画家。”
他们立马围了来,像苍蝇一样在我身边盘问,我不耐烦地答道:
“没有关系,是巧合,别打扰我复习。”
听到我下了“逐客令”,他们也便知趣地走开,但仍讨论着:
”肯定有关系,他不愿说罢了。“
”以后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梁不正下梁歪,他也不是什么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