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维名也是带着一帮兄弟,以运送杨梅为名,弄了两辆马车,山道崎岖,一路还碰到几波马匪,不过看着顾维名一帮人手中有鸟枪,也没敢抢,更何况这帮人加车夫,运杨梅的村民,都快有二十人了,这帮马匪还真没有那么大胆子。
山色空蒙,应该是前些日子刚下过雨,到温州城里,大概要到中午的时间就能到了,这条破烂的石子路,还是周围几个乡绅合起来一起建造的,要不然,一到下雨天,根本无法通行。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顾维名终于是看到他温州城的牌匾,一九一五年的时代,这样的县城,很多都是没有开发呢,在风中侵蚀了多少年的城墙,也是有了很多缝隙,随着火炮之威的出现,坚固的城墙,并不能带给人们多少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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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小商贩,都是推着三轮小车,想要进城卖点简单的东西,城门口的右侧,一座小型的茶摊,也是坐着三三两两的商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少爷,县城保安团的兵,这帮狗杂种!”
可不是,想要进城就需要接受检查,而一检查,这帮兵,总会有各种借口来挑你的刺,你不交钱就别想进城,不过,这次进城,好像比以前要严格了一些。
“咱们顾家村的店铺,当初就是被保安团给封掉的,还伤了不少人……”
程乾仅仅比顾维名大了三岁,不过这小子聪明,是隔壁土屯的,他姐姐是顾家村的媳妇,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一脸愤怒的程乾和很多人一样,没有一个人好脸色,很显然,这帮保安团的狗腿子,平日里定是激起了民愤。
“给点钱,打发他们,我们这次不是来打仗的!”
“是,少爷!”
进城之后,比想象中的要繁华不少,青色的石板路,已经长了不少的苔藓,而在两侧,各种卖肉,卖豆腐,面馆,酒楼的,生意也是不错,自从这城里面何家绑了卢永龙卢大帅的关系,这不,连保安团的人手都比以前多了不少,有钱有人的确好办事。
“这何家以后可真是要出人头地了,连县长都在巴结……”
“可不是,听说保安团前些日子弄了两挺什么赛电枪,凶得狠呢…”
“我还听说,何家与李家联姻,就是为了霸占李家的布行生意,那可是李家几十年的财富,好家伙,原来卖杨梅的顾家,已经倒了。”
“谁让何屠森手中有枪有人呢,这温州县,谁敢说一个不字?”
很快,又是一队保安团的进来吃饭,而顾维名也是从中得知了,为何最近一段时间,这县城巡逻比以前多了人手。
“我姐夫亲口跟我说的,县城南边,可是发现了一座铁矿,真要是被咱们团长拿了下来,献给卢大帅,说不定能混个师长的职位……咱们兄弟,自然也能水涨船高,吃香的喝辣的!”
北洋师和地方师还是不同的,北洋军目前编制的正规十六支步兵师,都是有着独立的炮兵部队,完整的工兵部队,而且军需开支,大抵是由北洋负责,而地方师不通,有的两三千人就能成为师,武器配置也是杂乱无章,当然了,说起来可是好听,到时候,何屠森成了师长,可是威风了得啊。
“铁矿……哪可真是要发财了,咱们团长果然是有大气运的人啊,何少爷现在也进入北洋第十师,当了营长。”
铁矿脉,或许下半年,等到钢铁工厂建造起来后,顾维名便是需要这么一座矿脉,浙省不像东北,不像西南,铁矿资源丰富,而且看这样子,何屠森显然是想要利用这座矿山,来送给卢永龙。
看样子,这件事需要提前谋划了。
原本想着,等再过一段时间,顾维名找些人,专门去寻找铁矿脉,谁能想到,这里有现成的。
饭后,顾维名也是让手底下的人,又去城里面购置了一些货物,而他也是亲自要到李府一趟,循着记忆,顾维名也是来到李府大门口,也没有多少拘谨,以往每次过节,两家都会走动,所以他也熟悉,这李府的下人,倒是也认识他。
“顾少爷,你怎么来了…”
阿福有些吃惊,原本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可一走近,竟然是顾维名,两家之间的事,几个月前,城里面传的沸沸扬扬,谁人不知呢,不过时间一长,也没人提起。
“劳烦通传一声!”
阿福倒是有些眼力见识,也没有大声喧哗,立刻就是带着顾维名进了府,一路到了老爷的院子里。
李觉新年纪与顾国华倒是差不多,多年来,一直是李氏布行的掌门人,可惜到了他这一代,布行的生意,实在是有些惨淡了,人工,原材料都在涨价,要不是那些商铺是自己的,李家的生意更难做。
更何况家里头,有经商天赋的,还真是少之又少,自己那几个哥哥,侄子,却是只知道坐吃山空,不过到底还有些良知,不算是什么恶徒,遇到大事,更不会出来多生事端,李家的布行,大事小事,也全部由李觉新这一脉做主。
可惜了,清雪是个女儿身,要不然,倒是真可以让她留在家里,管理着布行,原本想着,顾家的孩子,性子弱,想来也不会太欺负人,这样清雪嫁过去,也好多打理打理布行,谁想到,半路多了个何洪宣出来呢。
“维名贤侄,怎是你一个人来了,国华兄弟呢?”
李觉新自然对于两人婚事有所欠缺,不过他也为了顾李两家的安全,没有多去生事,顾家有今天的结果,谁都知道,是因为那何屠森。
“李叔,今日前来,是有个忙想请您帮!”
人之常情,顾维名自然不会多想,更何况,真要是李觉新还要与顾家联系,那何屠森还不知道又要弄什么阴谋手段呢。
“贤侄,你说,只要我李家力所能及,说一不二!”
书房里,顾维名也是拿了一叠布料给李觉新看,这名深耕布行的李老板,也是有些云里雾里。
“不知拿这些洋布过来做甚?”
“李叔,你有所不知,这布料实则是在我们村纺织的,看样子果然可以和洋布一较高下,连李叔都未能看出区别。”
“贤侄,你是说这些布料是你们村纺织的?”
顾维名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李觉新感觉到晴天霹雳,顿感慌张与恐惧。
“李叔,有件事想必你也能猜到,何家与李家联姻,恐怕最后的结果,是李家的布行生意全部被吞没,至于清雪,一个失去布行的李家,谁可以支持她呢?”
“等到刀架在脖子了,可什么都来不及了!”
足足两个小时,顾维名将其中的利益关系和盘托出,而现在李家的唯一选择,就是听从顾维名的建议,与他合作,买卖顾家的布料,尽管李觉新并不知道,为何一向卖杨梅的顾家村,又怎么能卖布呢。
当然,在得知这种新型布料的进价之后,李觉新也是想不到其他了,利润,庞大的利索,原来李家的布料,就是因为质量不行,所以销量卖不出去,可以后不同了。
甚至可以压低价格,将那些洋布给彻底挤出温州县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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