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馆被盗的事,第二天短短的一午就在贵人圈子里传遍了。
原本依照季长卿的意思,这事儿是要秘而不宣的。
用季长卿的话来说,季公馆被人当成了后花园,自己的卧室更是大门洞开,这事传出去,季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可惜季公馆人多眼杂,这么大的事想要保守秘密根本就不可能,不到一午,就流传出去了好几个版本。
其中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窃贼不但卷走了季长卿视若传家宝的一副古画,更是在临走前潇洒的在季长卿的床头留下了自己的名号。
飞燕门,李四!
就差往床滋一泡尿了。
如此狂妄之徒,沪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不少人感慨乱世出妖孽的同时,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脖子。
在季公馆那么严密的防护下,这个李四都能来去自如,偷东西倒是小事了,万一他要是杀人的话,又有几个人能幸免?
所以巡捕房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达官贵人们严厉的要求巡捕房限期破案,绝不能让李四这等狂徒逍遥法外。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
作为巡捕房的干探,梅坚强受署长指派,前去季公馆主动了解案情。
不过很悲催的是,在大门口就吃了一大碗闭门羹。
季公馆的管事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和梅老大说了几句话。
就一个意思,季公馆没有窃案,建议巡捕房调整调查方向,把那些造谣生事,影响了沪稳定的不法之徒们,全部都抓起来。
这也是季长卿作为工部局华董的意见。
对方有权又有钱,梅坚强陪着笑脸,灰溜溜的离开了华格臬路。
瞅着没了外人,憋了一肚子火的梅老大忍不住骂了娘。
“探长,也能理解,这事要是坐实了,季公馆的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就是,说不定给咱们巡捕房打电话的那几位,让咱们抓人是假,膈应人才是真的。就是可怜了咱们,由着人来回折腾”
“全特么烂糟事,不管了,回去给署长说,咱们这种小人物进不了季公馆的大门,想查案得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才行。”
梅老大没好气的说着。
“就是。”
旁边的下属附和着,又压低声音道:“探长,那你说这飞燕门到底是个什么帮派,如果传言都是真的,那这个李四,可真是有点能耐了。”
“谁知道呢。”
梅老大摇了摇头,“不过这事咱们真的得点心了,回头让兄弟们都去打听一下,免得这个李四再犯事的时候,咱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
梅坚毅并不知道亲哥哥的烦恼,这一天对他来说也是极为忙碌的一天。
连着秘密接触了跑马场几个华人管事,用了六条大黄鱼,硬生生的把三十匹马的事磕了下来。
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总之是第二天一早,在跑马场首席兽医的建议下,四十多匹马手续齐全的离开了公共租界。
它们要去郊区春游,这对马儿的心理将康极为有益。
马队穿过东瀛人控制的地盘,顺利的交到了翘首以盼的郑耀先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