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新事物总是有个过程,那怕是对自己生活没有影响,仅仅是感觉的改变。
解放军站街上没影响谁,可就是有人觉得不得劲儿了,还是大多数人都不得劲儿。
第二天武汉的街头仍然很少人出门。
冯锦飞还是出去转一圈,这次老岳丈也跟着溜达一圈。家门口和铺子门口的解放军换了人,位置没动。冯锦飞依然安排了提供开水的服务,其他就免了。家里佣人也试过给吃食,被拒绝了,水可以喝,吃食不能吃,说是有纪律。
昨晚临睡前冯锦飞听到了零星的枪声,有心去看看却怕苗素馨担心。想来碍不着自己事儿,确实没必要操心,只是对于新政权的好奇而已。他也觉得有点躁动了,得安心,越这种情况越应该静心。
回来的路上顺便带着苗素馨去看了医生,这几天她一直犯困,身上无力,挺让人担心的。医院的秩序也如常,同样是增加了解放军的岗哨。医生告诉他们苗素馨又怀孕了。这是比武汉解放该让冯锦飞和苗老头开心的事,这才是真正的生活重心。
赵锦成此时正被裴青伺候着休息。武汉解放了,同志们还没来得及调笑裴青是不是打报告结婚,裴青就已经把报告交到了特高官办公室。赵锦成是无语了,也认命了,死活就等着组织宣判了。
裴青也确实不算赖女人,报告打上去还没怎么,就以妻子的身份开始照料赵锦成的日常起居了。这不,昨晚参加了行动,今天一大早就做好了早餐,把赵锦成拖她家里,完了伺候他休息。根本不在意她爹娘的眼色,铺床盖被,那叫一个贤惠。
听裴青说她本来有两个哥哥,小时候得天花夭折一个,另一个跟着她爹爹去码头玩,在长江玩水没上来。家里除了爹娘就她一个女儿了。
赵锦成听完都有点发懵,咋他跟二哥遇到的女人都这样?难道说这就是命。
裴青她爹在码头做工,扛包的苦命人,她娘早先也在棉纺厂做工。后来裴青大些了,就自己退下来恳求厂子里把裴青招进去了。
她爹娘也不是不喜欢赵锦成,看着小伙子也是满心欢喜。就是觉得自家的姑娘有点太……反正不太好。虽然是太白天,虽然是准备结婚了,可孤男寡女老待一个屋子里真不合适。都在门口咳嗽好几次了,裴青听着还捂着嘴笑。
赵锦成也睡不着,这环境根本就不是睡觉的地儿。老头是走了,上工去了,老太太像防贼似的,一会儿过来一趟。别说你咳嗽,就是不咳嗽也都知道你在家里呢!这大白天的能干啥?难道晚上就能干啥了?赵锦成也是多想了。
裴青看赵锦成不睡,就做床边陪着说话,说的内容实在是枯燥,不是讲组织政策,就是向往美好生活。根本没一点谈情说爱的氛围。间隔着还让赵锦成说说他的故事,谈谈他对组织的认识。尼玛呀!咱俩是准备结婚的未婚男女,你扯组织干嘛?
赵锦成实在是觉得这说话比睡觉还难受,干脆闭眼了。睡不睡得着,先停止这种组织生活的谈话再说。
裴青也就是在没话找话,她也没谈过恋爱,那知道说什么。两个新手,真不知道怎么入手。又都不会伤春悲秋,也没有细胞可以酝酿诗情画意。也觉得老说组织不像夫妻间的话题,也说的没意思了。看着赵锦成闭眼了,自己就出去让她老娘放心去了。
裴青习惯在睡醒时喝口水,所以她觉得赵锦成可能睡醒了也会喝。待客的盖碗太小,壶又太大,用她爹的又觉得不合适。突然发现自己家里没有合适赵锦成的饮水茶具。这穷人家,那有多余的物事,都是够用就行。
她娘也是对她没办法了,裴青想出去买,可她娘觉得一旦女婿醒了自己待家里实在别扭,就干脆自己出去买了。想着自己快去快回,她俩也赶不上干些啥!
裴青真不是支走她娘,可她娘一走她却有点感觉是故意支走她娘了。鬼鬼祟祟的又钻进她的卧房。赵锦成现在就在她卧房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