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将契约放在桌面,手指虚虚点着。
“我要加一条。”
郝掌柜不仅不觉意外,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他不作妖自己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说。”
叶宴之:“你不可以说酒方给予人的名字,你可以使用但不可占为己有不可冒名顶替,若一旦从你口中说出名字,那么,我们的一切合作作废,你还需赔偿一万两白银。”
安汉县太小了,大半都认识顾家兄妹,一旦让顾家人或者刘家人知道了顾妹妹将来会有很多银子,麻烦太大,都是亲戚,扯不断理还乱,那就直接掐死在摇篮里。
一万两?
自己统共才一千多两的身家!
郝掌柜震惊过后又是疑惑,谁好端端去问酒方是谁想的?而且这种也算扬名的好事,为什么要瞒着?
叶宴之不理会郝掌柜的疑惑,补充道:“而且这只是在安汉县,若有朝一日,你的酒坊开到了府城,那就是十万两,如果到了京城,百万两。”
叶宴之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让郝掌柜倒吸足足一口凉气的数字。
百万两?
那自己卖了都不行的!
郝掌柜:“为什么?”
叶宴之只道:“我们可以保证酒方是自己所想,不抄袭不摽窃,它的来源没有任何问题,掌柜若不信,也可以加到契约里,若它来源有疑,也可作废。”
到底没说为什么要瞒着。
说完垂眸喝茶,给郝掌柜思考的时间,说的有些多,倒真渴了,喝了满杯,又提起茶壶给自己续了半杯,余光瞥见顾软软正小口小口喝着茶,既密又长的睫毛根小扇子似的轻颤,心神一动
顾怀陵正在想叶宴之后面所说的话,眼底忽然横过来一只鲜衣手臂,直接越过了自己,将茶壶放到了顾软软的手边。
顾怀陵x顾软软:“…………”
抬眼看去,叶宴之又专注的看向了郝掌柜。
顾怀陵默默磨牙。
叶宴之不说,郝掌柜也没有追着再问,细细回想他的话,虽然这赔偿的钱多的有点吓人,哪怕这安汉县里的自己都赔不起,但这一切前提是自己把名字给说出去。
谁好端端的去问这个?
就算以后有什么人非得知道,自己又避不开的话,随意胡诌一个远游的朋友就好了,反正自己做酒多年,认识的酒友很多,真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想到这,郝掌柜点头。
“行。”
说定了,郝掌柜心情也好了许多,正要以茶代酒庆贺一番,想起还没给自己倒茶,伸手去拎茶壶却拿了个空,这才发现茶壶到了对面那个小姑娘手边。
顾软软脸色一红,正要把茶壶递给郝掌柜,叶宴之又出声了,“对了,还有一事,咱们说说方子的钱吧。”
郝掌柜这下顾不得喝茶了,定定看着叶宴之。
“不是说分成么?怎么还有方子钱?”
叶宴之笑眯眯点头,“是分成呀。”
“可是我们和郝掌柜您不一样,您家大业大吃穿不愁,我们不一样,我们就是平头老百姓,等着钱使呢,这酒钱又回的慢,真等上几个月,我们就快饿死了。”
郝掌柜幽幽的盯着叶宴之的衣裳,忽悠谁呢?就你这衣服,特么金线啊!几十两穿在身上,你跟我说你没钱吃饭了???
叶宴之丝毫感受不到郝掌柜的憋屈,继续笑着道:“当然,这方子是分成是说好了的,只是想叫郝掌柜先把方子钱给了,就当是以后的分成,等分成来了,您什么时候把方子钱扣完,什么时候再给,您方便什么都行。”
郝掌柜:“…………”
你把话说到这地步了,还叫我方便?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郝掌柜一时无言,叶宴之也不催促,继续给他留着思考的时间,伸手拈了一块花瓣形的点心入口,入口那一刻就眼睛一亮,本以为是摆着好看的,谁知味道还不错?四碟点心,叶宴之一样吃了一块,每种口味不同,但都还尚可。
顾怀陵也没想到叶宴之会这么“先要钱”,看着郝掌柜脸上的憋屈,也有些想笑,然后那只横过来越过自己的手臂又出现了。
还出现了四次。
一次一碟点心,四碟点心都推到了顾软软手边。
顾怀陵咬牙看向叶宴之,只看到了一个刻意对着自己的后脑勺。
顾怀陵:“…………”
郝掌柜也想明白了,这叶宴之不是没有饭钱,是怕自己赔本了他们什么钱都拿不到,精,是真的精,一点亏不吃,一点风险也不担!
不过,这次全部身家几乎都投进去了,绝对不会亏的!
咬牙,“行,我先给你方子钱。”
叶宴之笑眯眯的拱手,“郝掌柜果然是个爽快人,和您做生意真的是太好了。”
和你做生意一点儿都不好!
郝掌柜敢怒不敢言,酒方还没拿到,后续的酒方也还没苗头,忍,只能忍。默默深呼吸了数次还是有些憋屈,准备吃些甜食让自己舒服些,谁知往桌子上一看,原本摆在桌子中间的四碟点心,全部都移到那个小姑娘面前了。
郝掌柜:???
顾软软捂脸,脸都羞红了,不好意思再看一眼郝掌柜。
顾怀陵也跟着扶额,咬着牙,绷着脸,目光幽幽。
听说林先生有个老友的孩子也是读书人,品行不错,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还有城北张掌柜的孙子,听说也是品性极佳,这些日子要去多看看,说不得其中一位就是软软的夫婿了。
什么,你说叶宴之?
呵。
一点儿苗头都还没有,自己心意不明对方心意更不明的情况下就恨不得昭告天下,完全不知道委婉两个字怎么写的宝器,当什么妹夫,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