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串烤了很多,四个年轻人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准备吃饭时,大人们都散场了,四位老人进屋看电视去了,爸爸妈妈们在餐桌上说着话。他们在聊最近公司上遇见的事情,和一些什么方案。
袁亦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四瓶啤酒摆在桌上:“要不咱们喝一个吧,碰个杯。”
甘柠很淡定的拿起瓶子,许北尧和袁满同时对对方说:“你不许喝酒。”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
四位长辈眼里都是好奇,同时还带着一种慈祥的爱意,年轻人则是震惊后的鄙视。
许北尧默默将酒放到一边:“听你的,我不喝。”
袁满也放到一边:“我们喝果汁不好吗?喝什么酒呀?”
袁亦拿着啤酒瓶子,不满意的嚷道:“许北尧,我妹酒量不好,不喝酒就算了,你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装?”
许北尧看着老婆:“我们家老婆说了算,我全听她的,她说什么我照做就可以了?”
甘柠举杯,主动跟袁亦碰了一下:“不要再问了,我们喝吧。再问下去,肚子就该撑坏了。”
这场家庭的聚会在九点左右就散场了,秦芷妤和许宏毅都表示让袁满和许北尧晚上住在易家。但易舒慧和袁望却说:“还是回去许家住,两家人离得近,住哪里都是一样的。”
易舒慧关心完女儿后,又问甘柠:“柠柠要不晚上就留下来,住满满的房间吧?”
甘柠背着包,拒绝道:“我还是回爷爷奶奶家吧,来这里之前我给他们打过电话说晚上住家里,我怕他们没见我回去,会一直等着。”
袁亦立马接话:“我送她过去。”
大家相互道别后,就各自回家了。许北尧一只手托着行李箱,一只手牵着老婆的小手。两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嬉戏打闹着。
袁亦和甘柠,安静的并肩走在大道上,院里住的大部分是老人,所以晚上睡得早,这会儿很多家里的灯几乎都关上了。
没走多久两人就到了甘家,这会儿从院外的门看进去,能见到有丝丝的光线透出来。甘柠见到亮光:“我爷爷奶奶应该还没有睡觉,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要不我还是送你进去吧,反正我也好长时间没来看看他们了,我小时候那会儿甘爷爷和甘奶奶对我可好了,你们家院子里的葡萄我可是吃了不少呢?”
女孩子看着他:“这么晚了,你进去后他们还要招呼你,平日里他们十点就睡觉了,下次吧。”
最后袁亦还是没有再坚持说要进去,见她进入院子后,就回家去了。甘家的院子和易家差不多,但院子里没有种花,她奶奶嫌弃花太难打理,种的都是些菜还有水果。
沿着小道走进去,她在靠近屋子时,听到了争执声,她立马躲在一棵树后。她歪着脑袋看见了他的父亲站在客厅里和爷爷奶奶说着话,但语气不友好。
甘爷爷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一向不错,说话声音也大:“你回去告诉她,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她们母女就不要想着住进这里,我没有她那个媳妇儿,也没有那个孙女。我们甘家只有甘柠这一个孙女。”
甘爸爸着急了,在屋里走了一圈,停下来后蹲在父亲身边,继续劝说:“爸,我和蓝纨都结婚那么长时间了,你为什还是不肯接纳她。她今天回来也是为了帮你们打扫一下院子,整理一下家里呀?
再说了,你们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你们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不回来照顾你们,万一你们生病住院怎么办。”
甘老太太听到这里,身上的火也大了:“你个不孝子,什么生病住院,我和你爸爸的身体好得很。再说我们生病了知道找柠柠,再不行,这一院子的老战友,反正我们不会找你,你走赶紧离开。”
甘爸爸不死心,甚至有些气愤:“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老太太拿起拐杖,晃了晃:“她是打扫卫生吗?她将柠柠妈妈种的葡萄藤全给破坏了。你有没有良心,对得起柠柠的妈妈吗?她才去世多久,你就娶了那个女人。当时她是怎么进我们家的,怀着个大肚子来逼的我们。
当时差点将你爸爸气到住院,既然我们不和,她干嘛老是想住过来。我今天把话摆这里了,如果她要是敢进来,我们就走。我们一走,你们俩的脊梁骨都会被院里的人戳弯。”
甘柠听到这里后,扶着树干的手,抓紧了大树,她额头抵靠在树上。眼睛变得模糊起来,关于妈妈,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她迅速调整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之前在易家的好心情彻底没有了,她心里现在只剩下酸涩,和无限的惆怅。
她踩着细跟的鞋子向外走去,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特意去垃圾桶看了看。果然那里有很多长长的葡萄藤,藤上还有很多紫绿色的葡萄,有些成熟了,有些没有成熟。她小心的摘了一些葡萄放进包里,还摘了几片葡萄叶子离开了这里。
走了几步,她干脆停下来,将高跟鞋脱掉了。这双鞋很漂亮,但穿久了脚痛。
她一只手拎着鞋,一只手拿着包,经过一个垃圾桶时,她将鞋子扔掉了。之后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葡萄还没有成熟,有些酸,但她还是吃了下去。
她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仔细回忆妈妈的样子。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很热爱生活,会将家里布置得温馨。
妈妈喜欢吃葡萄,在她很小的时候,葡萄就在院子里种下了。那会儿爷爷奶奶脸上的皱纹还很少,她记得是大家一起搭的架子,一起种的葡萄。
那会儿她每一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葡萄,她每次都会忍不住问大人,为什么还不熟,什么时候才可以吃。
记得一次见葡萄藤上结葡萄时,她兴奋坏了。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拍着手掌,说是可以吃葡萄了。
结果等了好长时间才吃到,第一次吃葡萄给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好,那味道很酸涩,特别难吃。
爷爷奶奶见她酸的皱眉,还特意给她准备了糖果,说是可以缓解酸味。她曾经也拥有过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疼爱,那会儿她好幸福。
甘柠光着脚丫,在院里的路上慢慢走着,白皙的脚丫接触着冰凉的地面。借着路灯的光,她走到了大院的门口。
她看着外面漆黑而安静的天,有些出神。身后传来汽车的声响,她敏感的躲了起来。
果然这是她爸爸的车,她看着车子开出大院,开到大道上,然后就融合到夜色路面去了。
自从妈妈去世后,她的爸爸每次对她好,都是带着目的的,只是为了让她说服爷爷奶奶接受那对母女。
匿名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