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窗帘没有拉上,从里面看出去,能看到医院外面小花园的夜景。
那里是下午留给病人遛弯儿的地方,有很多凳子,一排排的围绕着花坛摆放。今夜风大,将花坛里的各种花朵,吹得左右晃动。
袁满虽然心里有疑问,但看着他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点了点头:“好,你先说。等你说完我再告诉你,我想说什么。”
许北尧这会儿的精神状态比起刚醒那会儿,要好上一些。薄薄的嘴唇轻微的翘起,嘴畔带着浅浅的笑意:“袁满,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听完后,袁满瞳孔一缩,整个人就傻掉了,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不过就算是幻听,从他嘴巴里听到喜欢你这几个字,全身也都是酥酥麻麻的。
见老婆有些傻掉了,大手就扣了扣小手的掌心,挠得袁满有些痒,她忍不住的往回缩了缩手。
“你听清楚我说的什么没?”要是没有他就再说一遍,其实再多说几遍都可以,只要他愿意听,自己就愿意说给她听。
“好像听清楚了,又好像没有,其实只是我有些不敢确定。”
自己准备要告白的对象,居然抢先一步向自己表白了。这会儿是什么心情呢,就是整个人很兴奋,每一个毛孔都扩张起来了,这会儿心脏负担加重,不仅不难受,反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这种感觉和平日里取得的学习进步,和朋友间的畅所欲言都不一样,这种让人快乐的情绪,叫爱情,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才会分泌出这种叫做爱情的东西。它看不见又摸不着,总之很奇妙,它能让你心动得说不出话来。
许北尧见她在傻笑:“所以你是听到我说的话了?”
袁满点头:“我好像听到你说你喜欢我了。”
“对,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以前总觉得你太小了,还不适合说,想着等几年。你来荣市后,我们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就一再的搁浅了下来。”
袁满低垂着脑袋,从许北尧的视线看过去,是她的侧脸,灯光将人的皮肤渲染得更加莹白,细腻,带着光泽,像是白色的珍珠。
女孩子仰起脑袋,看向他:“其实我也想告诉你,许北尧,我喜欢你!好巧哦,我也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我们都默契的喜欢着彼此,又默契的想同时告白对方!”
床上躺着的人:“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要赶在你前面开口,表白这种事,还是交给男人来比较好。”
他其实之前只是猜测,能察觉到袁满对自己有好感,但又不敢十分肯定。但今天的事情一发生,他就十分笃定了,原本想精心准备一下表白,但总觉得这时候开口,挺好的。
爱情和告白一样,大多数都是猝不及防的,它没时间让你准备,就这么来到了你身边。
袁满将话说开了就不那么害羞了,软糯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左手拉着他,右手托腮。
“都快忘记了,总之很久,久到你搬家来院子那会儿就喜欢上。那时候知道你早上会去跑步,我每天都在路边上等着你。
久到因为你,我上学那会儿就没有早恋过,久到我一到法定年龄,就想把你拐上户口本。”
他的喜欢远远不止这些,除去院子里的接触,他平日里旁敲侧击从袁亦的嘴巴里问出了不少的消息,比如她的喜好,她的口味,她的生活小习惯。而且她那会儿送给他的栀子花,都被晒干,保存了下来。
病房里的两个人,在灯光下,静静对视着,两人的眼睛里都带着灼热又幸福的光芒。
“那你和我结婚是心甘情愿的吗?”
许北尧嘴角的弧度变大了,咧着嘴:“蓄谋已久吧,计划了很长时间,在你毕业前特意带上我父母,爷爷奶奶去你家找外公外婆,还有岳父岳母商量的,我刚开始担心你不同意,我们想了很多说服你的办法,但最后一个也没有用上。”
“许太太,我所有做的一切,不只是责任与义务,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遵从与我内心最本质的东西,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基于我喜欢你的基础上。
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一起生活了,但我们一年难得见一次,我也怕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但我又自私的想把你留在身边。”
在病床上的两只手,一大一小,穿过彼此的指缝,紧紧牵在一起,十指紧扣!
“许太太,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略微思索了一下:“从我知道什么是喜欢那会儿,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身影就是你,到现在也只有你,你是我整个青春的幻想。
我也想过找你表白,但怕被拒绝,所以甘柠老是说我怂,我想到现在我做过最勇敢的事情就是嫁给你吧!不过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许北尧!”
“嗯”
“我发现我好幸福,老天爷对我不薄,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幸运?”
“你会一直幸福下去的,你过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袁满听到秘密两个字,就站起来,附身靠了过去,她将耳朵贴近了许北尧的嘴巴。他呼吸声倾洒在了她的脸上,这气息更像是吹在了她的心尖上,让人一顿。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脸上就贴上了一物,有些凉意又很柔软,还能感受到它轮廓。
猜到许北尧对自己做了什么那一刻,袁满条件反射的侧了一下脸,不偏不倚,正好对上了他的唇。
只是一秒,浅尝即止,她就脸红耳热了,立马坐回椅子上。椅子兹啦一声,小手握起他的手,拉开他的手掌,将整张脸埋了进去。大手调皮的捏脸捏她发热的脸颊。
袁满磨蹭了几下又抬起头:“你今天刚手术,能不能安分一点。”
许北尧:“我这样能好得快一些,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说完又唉声叹气:“不过躺床上还真是不太方便,我得快点好起来才行!”
“受伤了就老实的呆着,好好睡觉,还有休息,你都受伤了,还想干嘛?”许太太义正严辞的教育。
“等我好了,能活动了,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许先生满不在乎,又有些可惜,又期待的说。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都面露疲惫,许北尧一再坚持,也抵挡不住困意,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袁满见他睡着了,就趴在床边上,枕着手臂睡着了,床头的灯光下,两个人的手还牵着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