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最终停留在钱忠与回头的瞬间,将那刻定格住了。
袁满:“他那时候是心里有火的,李玲玲家人都在劝他离婚,然而他又舍不得离。人一旦生气就会找适合自己的方式去发泄。而且他脑子里当时应该是想第一时间离开这个烦人的地方,想去逃避问题。
如果是一般的关系,他可能不会理会。而且那个地方,那个时间段也不会遇到什么工作伙伴,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对方一定会主动上前,而不是叫他过去。”
许北尧手里拿出一支烟,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要继续吗?”
被肯定的人又开始分析:“对方显然是不想露面,我们可以结合他的面部表情来猜测,刚开始很气愤,见到那个人后脸上表情是放松的,过去后是急切还有惊讶。拖完车后,是马上跑去找那个在角落里的人。
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那时候的怒气抛之脑后,迅速转换到另一个情绪当中,结合他家里最近发生的大事,来看可能会是什么?”
周免:“会不会是他父母的死?”
许北尧:“完全有可能,从调查的资料显示,钱忠与是个孝子,对父母的感情很深厚。老婆孩子回去娘家,公司有合伙人,如果公司有事应该是一时间打车回公司。
那么剩下的就是父母,假设对方提出知道他父母被杀害的事情,想要将一些消息告诉他。钱忠与见那人是认识的,所以警惕性放低,一心想着查找真相,跟着他去了。”
后面大家陆续补充,钱忠与他父母家离这里有些距离,怎么会那么巧就遇见那个人呢?显然是策划过,他是被人骗进巷子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将人骗进去后,对他采取了什么特殊措施,让他失去了意识,接着再将人运出巷子。
李大贞:“可是我们不知道他见的谁,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将他运出去的呀?”
许北尧:“他见的人是熟人,熟到一说他父母的事情,他就会完全的相信,所以重点排查他父母被杀害那栋楼的人,左邻右舍。至于怎么运的,再去现场看看,我相信凶手也去过好几次那个地方。
也曾绞尽脑汁的想这些问题,他要知道哪里有监控,怎么避开,又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送出去。”
早会结束后,许北尧带着袁满还有余凡出去了。剩下的人继续排查,还有调查黄可银行,电话的信息。
到达皂角巷那会儿,差不多十点,来往的人很多。余凡去小摊前买了一包烟,趁摊主找零花钱那会儿,问了一下当天下午的事情。
摊主对钱忠与有印象,说好像当天是有一个小伙子在叫他,嘴里叫着钱哥,但没看到那个人出来。
几个人又钻进了深深的小巷子里,从头到尾的走了一遍。在巷尾往回走那会儿,看到一个穿鲜艳裙子的女人从小楼里出来,路过他们时,那女人还朝着许北尧和余凡抛了个媚眼。
她走了几步远,便听到几个大妈聚在一起唧唧歪歪说她的闲话。
“这妖精又出去祸害人了吧?”
“可不是吗,不然她吃啥喝啥,这一天天又爱乱花钱,又不想出去工作。”
“是呀,肯定又去找目标,晚上又接着去小树林里呗,我昨晚看到她从小树林里出来的,咱们巷子口那边与树林的围墙不是坏掉了吗?”
许北尧停在一边,仔细听着几个人的谈话,在老人讲完小树林的话后,就朝着那里走去。
隔着一些距离,见女人越过倒塌的墙壁,伸手拨了拨长发,扭着腰朝工地那头走去了。
几个人从坍塌的墙角进去,这是紧挨着皂角巷的一个小树林,这里很大,之前是一个公园的一角,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集团在这里面建了高楼。
因为这里绿化面积很大所以楼价翻了一番,可是这里暂时没有人进去,一是入口处被封了,二是,旁边在修房子,很吵闹。
进去后发现,小树林里的树很高,但路面还是比较整洁,里面还有以前的游乐设施。许北尧朝着最偏僻的地方走去。几个人没有说话,只传出脚步声。
走着走着到了一处小山丘,在最角落里发现了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在地面上能看到有几个清楚的脚印,随着脚印再继续查看,就到了山丘下的草坪上,随着草坪被破坏,足迹也不见了。
余凡蹲下来:“要不要叫人来帮忙看看?”
许北尧看着这些脚步,思考起来:“打电话叫吧,我们再看看周围。”
山坡下是一条曲折的小道,沿着小道走一会儿,才看到修建房子的工地。绕了一大圈后,几个人也没有其他的发现。
痕检的同事在山丘上仔细的勘查了一番,最后在坡下的草丛里找到了一个矿泉水瓶子。能取证的东西很少,这里偏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出线索。而且也不知道钱忠与是否来过这里。
回到局里几个人又在一起讨论,黄可最近几个月的钱都是正常的支出,没有转账过,取出过金额比较大的。现在她好像又不存在疑点。
而钱忠与父母的邻居里,符合条件的有好几个,整栋楼与他差不多大的人有八个,都是父母同事的孩子。
许北尧拿着笔在本子上画了几笔:“今天去皂角巷之后,我就在考虑,为什么钱忠与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听那几个老太太聊天时,忽然想到,虽然正常的路只有巷头和巷尾,但也有其他的路可走。
皂角巷里面很窄,车子只能停在外面,如果按照正常的路径进出,那想完整的带出钱忠与是很难,很容易暴露的。第一次我们去,就发现了小树林还有工地,工地里人多眼杂,但小树林就不一样了。”
袁满:“所以你猜测,是凶手将他带了进去,在谈话中趁机将他弄晕,再带出去的。”
余凡:“如果这样来推算,是比较合理的,那将他弄晕后,又是怎么带出去的,钱忠与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只有借助交通工具,可是公园的几个出口,也容易暴露呀?”
许北尧:“先将几个出口的监控调出来,如果事情真如推算的那样,准能找到破绽。”
下午几个人,又在看小树林大门的监控,大门的空地被当成了临时停车场,不断有车辆开来开去,可是并没有什么异常。
李大贞:“这几天连续看监控,我不行了得歇一歇。”说完他去到窗外,用手撑开眼皮看向远方,这会儿又快到了下班时间。
痕检的同事在下班前,送来了资料,从现场的鞋印来看,应该是两个男人的,一个身高差不多一米八,体重九十公斤,一个差不多一米七五,体重八十公斤。两个足迹在下坡时都有些凌乱。
但属于一米八几那个人,他下坡时,鞋子的受力面积并不均匀。大片内落,大片外起脚。脚后跟脚弓部位不落地,说明人当时是倾斜的,后仰。有被拖拽,不属于正常人的足迹。
而在现场坡下草堆里的瓶口处,提取到了钱忠与的DNA。瓶子里的水含有安眠药的粉末,所以他们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