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助手是一个女孩子,她汇报了初步验尸的结果,根据尸斑判断,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半夜十二点左右。
死者机械性窒息性死亡,是被绳子勒死的,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痕。现场没有拖拽过的明显痕迹,尸体没有被搬运过,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现场人员又接着说:“屋子里很干净,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这里的小区安保技术并不是很完善,暂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还需要花时间在有监控的地方继续排查,不过需要时间。”
“这里唯一能查出动手脚的地方,就是客厅的门锁被破坏了,门关不上,不管是从里面还是外面。”所以尸体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屋子里的人听到后,都没人开口打破沉默。这起案子发生的有些怪,首先是凶手就将门虚掩着,是离开得匆忙忘记了?还是不怕被人发现,还是故意让人看到,如果不惧怕发现,哪有些太明目张胆了。
再者说死者是被勒死的,脖子上的痕迹清晰可见,尸体完好无损,身上又盖着衣服,凶手到底是愧疚还是怜惜,如果对死者有这样的情绪,为什么又要杀死她呢?
周免从隔壁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一瓶水,打开喝了好几口:“那对夫妻仔细想了想,但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刑警队员看着许北尧问:“老大有什么看法?”
许北尧脑袋从客厅的窗外钻回来,看了一圈屋子:“死者怀孕了,得先把孩子的父亲找出来,凶手应该是认识死者的,两人比较熟悉,关系不错。不然怎么能进来,而且现场这么干净。”
“将今天的案子和之前的两起案子一起查。”
李大贞手里拿着记录本:“老大是怀疑这个凶手和之前的纺织厂搬迁杀人案是同一个人?”
余凡反问:“不对呀,之前三个死者都是在纺织厂宿舍被杀害的,那会儿厂子里正要拆迁,拆迁款可是一大笔钱,那明显是谋财害命。这个女孩子很年轻,长得又漂亮,应该是情杀,怎么一样?”
许北尧:“之前几个死者都是在棉纺厂没错,看起来是因为钱,但仔细想应该不全是。还有这三起案子死法都一样,现场干净,但无形间又有些相同存在,就像是一个人走路,做事,总有符合他的规律,还有习惯。”
“作案工具,致命的死亡方式,肋痕打结的地方,用的力度,甚至是死亡时间,是不是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回到警局,大家先回会议室吃了饭,一大早上时间都在案发现场,那会儿还不觉得饿,这会儿一个个都狼吐虎咽起来。都是二十八九岁的大男人,也不避讳什么。
许北尧刚吃完饭,就有人叫他去一趟副局长办公室,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直接走了出去。在办公室的门上敲了几下,得到准许后进去了。
只是进屋的第一眼见到一个熟人,早上还打过一架的新婚老婆。袁满看到他,眼神有些恍惚,今早在帮着录完口供后,就被领导叫了进来,一阵嘘寒问暖,弄得她有些一头雾水。
领导脸上带着着笑,示意让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之后开口:“你老婆来局里见习,也不说一声。”
俩夫妻瞬间明白了,结婚这事,只有一些领导还有家人知道,对外一直是保密的,加上刚结婚不久,就分开,当事人有些不适应,经人提醒,领证的事,才瞬间涌入脑海。
许北尧没什么表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来了这边。”原本以为她会在省城的研究所或者是警局。谁知道她会来这里,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居然会来荣市,虽然这地方是个市,但是靠省边上,周围很多大山,交通和发展前景有局限,跟大城市区别还是很大。
他们算是一起长大的,也知道她是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所以在这里见到她是意料之外。
袁满见他解释,也开了口:“领导他不知道。”
领导笑了笑,脸上有些精明,他叫人来之前,仔细翻看了她的资料,这可是个宝贝,往日里想要这样的人才都没有,现在主动送上门来,怎么能让他不欣喜的。
弯弯绕绕一圈:“小许我决定让你带个徒弟,你老婆就交给你带了,一个是她参与案子说不定会让你有意外收获,还有就是她适合呆你队里,平时让她做做幕后,就可以了。”
仔细想来,他团队确实是需要这样的人,思考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小夫妻就出门了。在出去前袁满郑重的对着领导说,希望能保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副局脸上带着笑,欣然同意了,等两人走好,心里对他们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他认为女孩子是怕影响不好,其实他不知道袁满是怕许北尧不高兴。
出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几步远,袁满盯着他的后背,脚不知不觉踩着他走过的地方,脸上有未察觉的浅笑。她到见习时间,就来了这座小城,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单位,背井离乡。
她今早上原本是不需要出任务的,但治安队这次扫黄需要大量人手,所以将几个刚来的都叫上了。
昨天来的时候,还听局里的人说,许队长有些忙,平日里很难见到。她本来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方式也挺意外的。
在来的车上,她想过两人再见会什么样,却没有想到会如此波澜不惊。但这些足够让她欣喜又狂,兴奋不已。
走到办公室的门口,许北尧转身低头看着后面的人,她的头发比起领证那会儿更短一些,巴掌大的脸,有些疲惫,但眼里的光很闪烁。
“先去见见队里的其他人员吧!”
在老大出去那段时间,刑警队员李大贞已经将三起案件的主要信息,写在了白板上,并且贴上了照片。几个脑袋凑在一起讨论,挺热闹的。
见到袁满那会儿,办公室的几个大龄青年青年,目光如炬,一个个回到座位,坐的十分端正。
周免本就话多:“老大,这美女不是刚来局里的见习生吗?出现在你身后是几个意思?”
许北尧瞟了一眼他:“消息来得这么快,怎么不去打听一下跟案子有关的证据?”又转过身对着旁边的人:“自我介绍一下吧,简洁一点。”
女孩子点了点头:“大家多关照,我叫袁满。”说完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呃,是挺简洁的。
女孩子话虽然少,但一点不妨碍大家的热情,噼里啪啦的掌声后,进入了案件分析时间。
许北尧在李大贞写好的信息上又添加了几笔,开始梳理案件,白板上一共有四个死者。第一起案子是上个月初,发生在纺织厂,死者是一位70岁的老人,叫刘凉戎,死亡时间是在半夜十二点左右,是被勒死的。死者的舌头被割掉了,家里很干净,身上也没找到指纹一类的有用信息。
第二起案子发生在刘凉戎隔壁,是上个月底,死者是一对中年夫妻,男人叫唐海强,女人叫王玉梅。都是被绳子勒死的,舌头也被割掉了,时间也在半夜十二点,现场依然处理得很干净。但和之前的区别是,两个人的姿势奇怪,像是跪着朝向墙面,现在还不清楚凶手的意图。
法医鉴定过,这几个人胃里都有安眠药,所以整个过程没有人知道,大门是关闭的。第一位老人是儿子回家发现他被杀的,那一阵子厂里搬迁,要去签字拿赔偿。老人家的儿子住在城南,专程请假回来,发现尸体都是几天以后了。
那对中年夫妻,是死者的妹妹去签完字后,发现姐姐姐夫没来,就直接去的他们家,发现的时候,也是死了几天。
第三起案子,就是今早上发现的,死者叫唐淼,是第二起案子夫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