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音轻声落下不久,走秀音乐陡然换了一支,复古庄重之音又起,转角那里闪现了一条长长刺绣裙摆,还有一双花盘挑高鞋履。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除却李姝音,包括一然在内,谁都意想不到,会有人穿着清朝皇贵妃服制走秀。
华美精致的国典风,堪称一绝,仅次于皇后朝服的威严,它多出了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的韵味,道出了,远在几百年前的一首六宫粉黛无颜色的佳话。那些袒胸露背的礼服,那些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在它面前竟是瞬间黯然。
见惯了现代,勾起了人往古时回味。不仅如此,当大屏幕投射出一张倾世独立的绝美容颜时,更衬得这身华服熠熠生辉。
诺大的会场赫然喧哗,已有不少男人不顾身份的站了身来,遥遥相望,或是近身愣眼瞧着,总想抬手探一下那裙摆,以便知道梦一般的女人确实存在。
可她面容冷傲容不得一丝侵犯。
罗桥一个侧面转身,U型台上稳稳走着,不在乎被人像看怪物一般观赏,倒是紧捏锦帕的手已在默默流汗。
她恐惧于四周不停晃动拍摄的镜头,让她记忆不禁回到了六年以前,面对洪亮恶魔般的恐吓,当时那颗还不够坚强的心在无助中瑟瑟发抖,却是画面一再闪烁,去到接机朴英的时候,只因为温暖她心的人在,她便安然无比。
朴英啊朴英,你治愈了她,却又为何这样偏执,为何不再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慢慢过渡,就让生活顺流而下,不好吗?
冷战,真的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罗桥眼睛余光里,满会场寻那可能出现的想念之人,但微微回眸中只寻得李姝音与一然。一然在低身打起了电话,而李姝音看着罗桥轻轻鼓掌,又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引得罗桥不由莞尔一笑回去,不想一下惹得骚乱更重。
显示器上的数字持续飙升,升到简直离谱的境地,好几人为了拍得美人穿过的衣服,不计较那身只是拿来拍戏用的朝服,竟互杠了起来,但最后,有人出了十亿高价,直逼得全场再无杠家。
这可比兰心儿的五千万翻了多倍,真真是礼服界的一大传奇。
关雎儿急匆匆去了楼上,看着包间已空空如也,又望了眼楼下消失U型台的罗桥,深深叹息。
她知自己没有理由阻止任何人来京都,但她的私心里起了怨言,既然不能给予,为何不消失的干干净净?!
按照流程,有人高价拍得衣服,罗桥是要换下衣服给人家的,不想,几个被压下风头的在惹起事来。
一是说罗桥算不得圈里人,也就不能参加比赛,二是,她的皇贵妃朝服也算不得高定礼服。
第二个很容易,比赛规则里只注明“礼服”两字,只要稍稍抠抠字眼,便直说得那些想借力高端服装上位的人啪啪打脸。
至于第一吗……
“这是我跟一殊工作室的签约合同,就在三个小时前,我就算是圈里人了。”罗桥接过李姝音递过的合约,放大于镜头前,堵住了那几人的最后垂死挣扎。
却是在她去往化妆间的路上,被那几人联合拦下。
“你们……想做什么?”罗桥认出了其中一个跟朴英传绯闻的女演员,脑中灵光一闪,故意装出了柔弱模样。
“吆,刚才在台上不是很刚吗?不是很炫吗?跟我们演什么娇滴滴,应该去找男人啊!”那女演员作为领头一般,双臂环抱,一旁毫不遮掩的讥笑。
“我警告你们,到处都是摄像头,小心被拍到了。”罗桥心中鄙夷,面上仍表现的极为柔弱,借由往墙角靠着,让人误以为她要逃跑的意思。
那几人如猫群路遇老鼠一般,戏耍欺凌的气势围来,带头的女演员往上看了看探头,安抚的语气笑道,“放心,这些已经被我安排人关掉了,没有人会看到的。”
此话一出,罗桥眸中一闪,双拳紧紧握着又松,她们却是误会了,竟想也不想的一起拖人进了洗手间。
哪里想的到……
“砰!啪!”
“啊~”
“啊……”
门被带上后,接着便有掌掴声,踢打声,女人惨叫声传出走廊里。罗桥本是有气没处撒,刚好几个触霉头的自当出气筒。
特别那个跟朴英传绯闻的,就这品性也配跟她的男人沾边,更是讨打!
好一顿解气收拾,那几人被抹布堵嘴,绳绑捆索在了杂物间,她拍了拍手,一身轻松的出去了。待转了一个弯,正理头上歪掉朝冠的手愣了下,净透的眸子闪了闪。
她抿着嘴,好似委屈一般,却又转瞬换了副高傲神态,脚下步子继续,什么也不说的要绕道走。
“阿桥!”
朴英用身体挡住了去路,低眼瞧着妩媚无比的人,问,“气还没消吗?别不理我了好吗?”
她拿眼角睨了他一眼,抬手把人推了老远,仍旧不说话,继续走自己的,反被孔武有力的胳膊强硬拉了回去,缓缓撞进了他怀里。
生硬的花盆底结结实实踩下一脚,可想而知会有多痛。但他闷闷的不叫一声,胳膊更用力的抱着,而她怀里挣扎不得,便撒气一般往他肩上猛咬了一口。
她有一副伶牙俐齿,隔着衣料,那结实皮肤上定是留了深深的牙印,可他还是不吭一声的忍受着,紧紧抱着。
“放开我!”罗桥终于叫了起来,说道,“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还找我做什么?”
分手?
朴英一听脸色骤变,急问,“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
“在我眼里,冷战就是分手。”罗桥愤声答道。
冷战就是分手?
这是哪里来的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