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韩筱芸漠然般看向罗桥,她有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柏霖的真实情况你了解吗?”罗桥问道。见韩筱芸茫乎不答,她抬手摆弄桌上的一沓沓现金,不咸不淡的继续说道,“这些年,柏霖不管钱,他也赚不了多少钱,家里的房子、车,一切值钱的东西,包括天涯知己,工作室,都是我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并不是外人眼中的有钱人,说的难听一点,这六年,他跟吃软饭没什么区别。”
韩筱芸一直在控制自己情绪,在听到罗桥说雷柏霖吃软饭的时候,她脸上有了愤怒的变化。
罗桥看到她那变化,继续说道,“李氏搬去了马来西亚,柏霖也要移民去那,他没有多少钱,能力也有限,在异国他乡,只靠人好身手好是不够的,他要照顾自己年老的母亲,还要顾及到怀孕的你,想想吧,那不会是一个轻松的生活。”
韩筱芸和雷柏霖以后生活就会如此吧,罗桥也是想拿困难试探韩筱芸,见她面上并没有因此犹豫,便又加深了些,说道,“还有,柏霖的母亲,你未来的婆婆。早在八年前,她就认定我就是他们雷家唯一的儿媳妇,这么多年过来,我虽然没能如她愿,给他们雷家生个一男半女的,可我们一次都没翻过脸,她喜欢我,就必然讨厌你这个要取代我的人,就算你怀孕了又怎样,她不承认,以后这婆媳关系可就难办了。”
这些都是事实,韩筱芸都清楚了解,自从雷柏霖带她回海城,她去雷母那几次都被拒之门外,连带着雷柏霖也不受自己母亲待见。
有家归不得,只能各自住在了酒店。
韩筱芸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来看向罗桥,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她知罗桥不会只是来指明困难,罗桥说这么多,带这么多钱摆在她面前,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是来挽回雷柏霖的吗?
答案,韩筱芸想知道,却又怕知道。
“离开柏霖吧,孩子照常生下来给我,这六千万就是你的了。”罗桥答道。
她说的语气那般平淡轻巧,仿似自己在购买一件商品一样。
就是这种不在意,这种极度的羞辱,真真激倒了韩筱芸的最后底线。
砰~砰~
韩筱芸猛然起身,拎起距离最近的两箱钱直接从窗户给扔了出去。罗桥没有阻止,只静静的看着她走了过去。
那掉落的钱箱砸到楼下的车发出警报声,箱内的钱被撒得到处都是,惊到茶楼的保全和工作人员都来查看。而在隔壁喝茶的我们听到响动,都过去了窗前开窗往下探看。
“我是人,我的孩子也是人,不是你用钱来买的商品!你根本就不配霖哥的爱!你不配!”
两人在窗前站着,韩筱芸怒声大叫,罗桥看了眼还在空中飞着的些许纸币,转身拉住韩筱芸的胳膊问道,“你是嫌少?还是怕一会不好带出去?怕别人知道会耻笑你?”
“我不稀罕你的钱!我不要你的钱!”韩筱芸用力甩开了罗桥,她不是一个用物质衡量一切的人,她对雷柏霖的爱也决不允许充满铜臭味的金钱来侮辱。
“那你想要什么?”罗桥压着她的声音问。
“要什么?”韩筱芸闻言忽然静了下来,她抬起手擦干脸上的泪痕对罗桥缓缓说道,“我想要霖哥幸福,我只要他幸福!他爱你,你能好好爱他吗?”
坐在某个茶室中的关赫,看着监控中的画面,从耳机中听到两人谈话停顿在此,他心中不由暗暗一揪,后觉得亏子良做事“周到”,否则没有个孩子出来搅局,罗桥和雷柏霖还真不好拆散,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割舍的爱情,只是罗桥太过记挂雷柏霖的那份救命恩情。
为了还恩,为了雷柏霖的好,罗桥真有可能会跟他过一辈子。
即便是没有爱的过一辈子。
隔壁窗前站着的我们,各有心事的屏住呼吸也在窥听她们的谈话。
“难怪他们都说,霖哥走不进你心里,他在你那就是个可怜的陪衬,是个证明你还是个人,是个正常人的陪衬…”
韩筱芸等了很久都没听到罗桥开口回答,不由悲悯般笑了起来,不是为她,是为了可怜可悲的雷柏霖。
“你不爱他,他用了八年都没能让你爱他,为什么啊?难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韩筱芸变的无畏,凛然气势的质问道。
这次换作罗桥没了底气,韩筱芸说的没错,守护自己八年之久的男人并没有走进她心里。这么多年她算不得在还恩情,若没有雷柏霖背后默默付出,抛掉一切的成全她,她不可能有今天。
“老人们都说,越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讲的一点没错!你就是朵美丽又狠毒的罂粟花。八年,一座冰山也应该捂化了,而你呢?你回答我,你注意过霖哥吗?他心里想什么你知道吗?你只追求你想要的,你在乎过他的感受吗?你知道,当全海城的人议论你跟李先生的时候,霖哥当真一点不在乎吗?那些男人家里、天涯知己里堵你、骚扰你的时候,霖哥就一点不生气吗?是啊,你是有能耐,很聪明,雷妈妈被你哄的好,霖哥也心甘情愿的依着你、顺着你,所有人都敬你、怕你、羡慕你、嫉妒你,那又怎么样?你是有钱,也有能力赚钱,可你现在拿钱来侮辱我们,我就看不起你!我鄙视你!”
柔弱之人终变得狂嗥,韩筱芸对雷柏霖的爱是真诚又炙热的,她心疼雷柏霖,也不允许他再过这种被人忽视不被人爱惜的生活。
而罗桥呢,却是望着她淡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