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罗兰请了病假,在床上躺了几天,基本也没吃什么东西,她说胃口不好有点犯恶心,我见她那憔悴的模样想带她去医院,她怎么也是不肯。
初尝失恋滋味的女人,做了深陷其中的当局者,怎么也是放不下被欺骗的酸痛,我这样一个旁观者实在无法深刻去体会。
爱上一个人并没有那么简单,初恋,要是不够美好,那以后的感情之路还会平坦吗?
“问好哪天结婚了吗?”
罗兰让我去悄悄打听关赫结婚的事情。
“后天…”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
“像那种混蛋,分了就分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罗兰,你是我们莲花乡之星,你是多少人的女神啊!”我开解道。
凭罗兰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那种欺骗感情的混蛋根本就配不上她。
“别担心,我不去闹!我就去看看…”她没有多少气力的样子衬得脸上看不出应是何种情感。
“罗兰,你要好好的,我好害怕这样的你…”说话间,我哭了出来,她的心被伤的不轻,坚强如她,而今却是很脆弱。
“别怕,蔷薇,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罗兰强扯了个微笑给我,苍黄面色的人反倒安慰起我来,“帮我弄碗面吧,多放点醋,我得多吃点…”
她主动说起要吃饭,还要很多,我抹干泪立马应道,“好!你等着,我马上去!”
到了关赫结婚的日子,我们买了火车票赶到了京都,来到这般繁华的都市,真是两眼一抹黑。光看那车水马龙般的堵车队伍,就恍如梦境,若只有我,走丢的可能都有吧。
罗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我打听好的地方,一个豪华的七星级酒店。
站立在马路边,我仰头观望。酒店建这么好的,就算在电视里也是不多见。
依着路上早就编好的词,我俩借着应聘服务生混了进去。之后挨层偷摸着去找关赫,到了顶层二十八层的时候,我实在憋的不行拉罗兰去了洗手间。
里面有两个在补妆的女人聊天,镜中看到我们进来了,只扫了眼面色憔悴的罗兰,竟又不避人的继续了话题。
或许在她们眼里,我们这种一看便知是入不了流的乡巴佬没有一丝威胁吧。
“唉…那大小姐一怀孕,这关赫遭罪了,还不总借机缠着他啊…”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对着镜子在抹浓烈的口红,殷红唇缝出来的话,不够清晰,却是让刚进里面的我和罗兰错愕不止。
“她可真是有福气…”另一淡妆女人微声答着,苦涩一笑,欣赏起手上的钻戒。
妖艳女人从镜中瞥了眼她,嘻笑几声,问,“怎么,都半年多了,还放不下呢?”见她低头不答,妖艳女人继续说道,“誉为京都欢场之王的关赫可是四大豪门之首的继承人,人家哪会跟我们这种低下身份的人长久啊,你也别往心里去,今天应付完那如梦的鸿门宴,吃完这不算前任的前任们的饭,你就死心了吧,那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如今又怀孕了,招惹她,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妖艳女人虽是一张笑魇如花的脸,说出的话,直直击中人心,不光是淡妆女人心中涩痛,站在马桶旁的罗兰重心不稳的蹲在了地上。
这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原本伤痕累累的心雪上加霜。
后来那两个人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再恢复听力的时候,又听那妖艳女人深叹了口气,单手搭上淡妆女人肩膀,安慰的拍了几下,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任何女人都缠不住关赫,你别到时候再自找难堪啊!”
“可是那天他送我钻戒了!”淡妆女人把手举在妖艳女人面前傲气说道。
钻戒代表着爱情永恒,尽管跟关赫在一起一次后,他再没找过她,可她仍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妖艳女人闻言逗乐般笑了,“人家不差钱,送出去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过就是个钻戒,你还当三生石呢!”
“你…”淡妆女人被堵的脸色难看。撇下她,终是气哄哄的走了。
“咦~”妖艳女人撇撇嘴,洗了洗刚刚碰过她的手,然后仔细的擦干净了,边往外走边笑弄道,“这个蠢货,送你东西不就等于买了你吗?还真奢望起感情来了!”
这种强有讽刺寓意的话到我这都接受不了,可想而知隔壁的罗兰了。
她心口作痛难忍,不听使唤而颤抖的手翻出挎包中晃眼的大钻戒。看着它发出纯透的光,都是讽刺和讥笑。
这是他用来买自己初夜的东西,原来,她在他心中是用钱能轻易买到的商品。原来,她竟跟出去卖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
最起码,在关赫心里是一样的。
难怪那天之后,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难怪,一向紧着联系她的人,变得没了音信。
一个低贱的野丫头竟痴心妄想的攀上高枝,麻雀变凤凰,真真可笑,真真傻的可笑啊!
泪眼朦胧的她骤然回想起那两人的对话,想到关赫沾过无数女人后,又来沾自己,她那一向洁身自爱的心承受不住,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厉害,她蹲在马桶旁,不停歇的吐起来。
她脏了,她脏了,现在的她,连自己都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