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匀速前进，它们也跟着匀速前进，那整齐的模样，跟提前训练过无数遍似的。

蛊雕是一种鸟，一种专门食人腐肉的鸟，对血腥味异常敏感，长的跟老鹰一样，头上却比老鹰多了根独角。它入水能游，出水能飞，很是难缠，此时它们正潜伏在水里，等着船破人死之后，好饱餐一顿。

再往更远处看了看，黑麻麻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善类就是了。

难怪这条河被称为“死亡之河”，杜瑶现在算是明白了。有这么多妖兽堵在这，还有这么默契的配合，人类想要从这经过，怕是要填很多命进去才行。

驾驶室里，即使只是把握个方向，大家也都全神贯注的注视前方，好像稍微分一点心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剩下的人都留在甲板上看着，神情紧张，面色苍白，紧紧抓住栏杆的手，青筋暴露，指尖泛白，手心微汗。短短几分钟的航程，众人像过来几个世纪。

“瞎看着干什么？打啊！”杜瑶不会承认她是看上了附着在船身的紫螺和旋龟，这两样东西一个味道鲜美，一个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咱们的船好着呢，瞎担心什么什么？赶紧打！”杜瑶想要浑水摸鱼，趁机捞点紫螺上来，再说了，这船这么安全，水里的东西也伤不到大家，他们完全可以放开了打。

几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众人听了杜瑶的话，各种技能开始往河里丢去，还没等打死几个，船就已经靠岸了。

停船的方法也很简单，把那颗灵石抠出来，船自然就停了。

船停下时，甲板上陆续有人开始自主搬运行李货物，剩下的人继续在甲板上攻击。

可惜这些东西很有灵性，船靠岸之后，还没等船上的人全部撤下来，船底下的东西就都不见了踪影，放眼望去，整个河面又变得风平浪静，连个涟漪都看不到，仿佛刚才凶险的一幕只是大家的幻觉。

杜瑶叹息着走下船，她刚刚一直没机会捡紫螺，本以为等人都下船后，把船收入空间时会捡到还附着在紫螺，但看这种情形，怕是不可能了。

它们如此灵性，配合的这么好，撤退也好，攻击也好，都计划有素，难道，这是有人豢养的？对！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东西控制着它们，这个“东西”很有智慧，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定睛朝河底望去，河水清澈见底？不可能！能载动远航大船，能让虎鲛这种有小船大的大家伙在水底肆意折腾的河，起码得几十米。

水越深，能见度就越低，最少几十米深的河，再清澈也不可能见到底，这条河不对劲！

可当时明明大家都说这条河水很清，一眼能望到底，显然不是她的错觉，那到底怎么回事呢？

杜瑶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心中一凛，不会吧！这么大手笔！

她拿出一个玉瓶，倒了两滴紫色的液体在眼睛上，再定睛望去，整条河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

河岸的“悬崖”边上，层层叠叠全是紫螺，几头有傅队长小船那么大的虎鲛在河面跳来跳去，像海豚出水，只是姿势没那么优美，半空中黑压压的全是蛊雕，它们有的在空中乱飞，有点在河里乱窜，这简直，简直就是水兽的乐园。

杜瑶看得心惊肉跳，她垂下眸不敢再看，能布这么大一个局，坑杀那么多修士的定然不是普通人，她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没人任何实力跟任何人对抗。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说好了不惹事，说好了要低调，现在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转过身，背对着河，她闭着眼睛，慢慢平复心中的恐惧，不断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

“小丹师，好了。”

杜瑶睁开眼，眼前小湖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回过神，勉强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好。”安然无恙的渡过佐水河，整个商队都充斥着喜悦。

杜瑶收好了船，上了属于自己的马车，惊魂未定的进入空间。虎鲛的撞击没有对船体造成丝毫损伤，旋龟的尖嘴倒是啄了很多洞，密密麻麻的，此时船体正在自行修复。

杜瑶仔细看了看船底，果然一颗紫螺都没有！

紫螺这种东西算不上妖兽，也没有一丝灵智，就像田里的螺狮，都是凭着本能运动，谁能驱使它们？这背后的东西，太可怕。

“小白，你知道有什么兽类能驱使别的兽类吗？”白泽是动植物届的百科全书，不愿惹事的杜瑶还是忍不住偷偷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