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里人的声音,外面的吴妈愣住了。
这位大娘子,先前她跟随小姐也见过两面,低头一副胆小懦弱的模样,话说不利索一天都能憋着不说话,说真话实在上不了台面,配孟家大郎君的确是高攀了。
今日嘴皮子突然如此利索,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赶忙回道:“大娘子折煞奴婢了,这是应当的。”
门外吴妈退下,一边想一边还是有些惊讶于大娘子的改变。
屋里,
姜暖换好了衣服,脸上敷了一晚的药泥已经变干巴,轻轻用帕子擦伤就能掉落。
洗干净脸后,只见脸上结的痂又厚了些,比昨晚看着还磕碜几分。
草药泥没了,姜暖找出来苏小月送的雪肌膏,不心疼挖了一大块儿搓匀了抹在脸上,天大地大,容颜保养最大。
抹完脸,姜暖找了一块儿白纱准备一会儿出门时戴上,不抹草药这副容貌的确太吓人了,视觉效果太过极端,出于礼貌也得遮着些。
干枯炸毛的头发隐约泛着营养不良的铁锈黄,姜暖把木梳子用水打湿才将梳通顺。
随后简单编了个麻花辫,从木盒里翻半天才找出了一根银簪子。因为拍过古代剧,姜暖有看造型师给人盘过头,所以也简单学了几款。
古代发型虽说看着复杂,但其实学会了也不是很难,最简单的一分钟就可搞定。
银簪子长度足够长,就是上了些年份,头尾部分泛黑,做工雕刻图案也有些粗糙,姜暖嫌弃归嫌弃还是利索的用簪子笼着头发拧圈,瞬间就挽成了一个简洁的髻的样式。
随手扯出额头两侧各一缕头发垂落在鬓角靠眉两边,虽然挡不住满脸的疤,但多了几分飘逸感,显得整个脸愈发的小巧。
俗话说的好,入乡随俗嘛,而且古风造型还是很好看的。
这时,吴妈也端着早饭走了进来,虽然听小姐说大娘子伤了脸,但猛不丁眼睛看到还是心有余悸,尽管心里波涛海浪,但面容还是依旧带笑。
“大娘子,我家小姐吩咐给您做清淡的食物,您尝尝这味是否合口味。”
姜暖洗完手走了过来,看着清淡的白粥和一碟子小绿菜,外加一碗鸡汤,笑着道谢:“光闻味就知道极为爽口,早就听闻月儿说吴妈手艺极好,饭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赏心悦目。”
夸奖人的话谁都爱听,吴妈扬起嘴角笑了笑,“大娘子过奖。”心里却是对自己的厨艺十分自豪,在苏家时就常被苏家人夸奖手艺好。
姜暖落座,突然想起来半夜回来的孟脩,便问道:“夫君可吃了?”
“奴婢卯时赶来,进门时正好碰到了大郎君,多嘴打听后才知是要赶往书院。”吴妈说完,还有些惊讶的看了眼姜暖,自个夫君离去,大娘子竟然不知。
姜暖边吃粥边点头示意知道了,难为人家大晚上跑回来看望她,是个好人。
而此时,被称为好人的孟脩还在去往书院的路上,来回的路程让他几乎一晚未睡,修长的食指抵着眉心按压,清俊的面容多了两分疲倦。
雇佣的车夫也是跟着没怎么睡好,路上空荡荡的就他这一辆马车,他睡眼惺忪随口搭话道:“郎君既要上学,大半夜跑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办?”
“回家看望内子。”孟脩淡道。
车夫一听,顿时叫了一声乖乖,随后感慨道:“郎君家娘子可真是好福气,夫君不仅有学问还如此疼爱娘子,想来郎君家娘子一定貌若天仙,极为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