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回来了?
一众墨袍面面相觑,脸上挂着匪夷所思的神情。
难不成真是幽魂借酆都鬼门大开之际,重回人间?
“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黄老爷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一双老眼珠子死死瞪着黄止,满是恨意。
黄止惨然一笑,“孩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黄府偌大基业,被妖秽邪人毒害吧?”
“父亲,你真的老了。”
“这就开始父子相残了?啧啧啧……倒是符合地球无脑恐怖片和狗血伦理剧的逻辑。”
陈烛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观黄止语气,不像在说谎……他沉吟片刻,询问道:“令母在何处?”
“她不是我娘!”
黄止下意识地纠错,说道:“冒充家母的妖秽如今就在我父亲房中,随时可带诸位大人前去缉拿。”
“陈公子,你怎么看?”宋任生凑过来,细声问道。
他对陈烛的感观好了许多,至少不是那种傍个白富美就在家混吃等死的普通赘婿。
陈烛没有回答,反问道:“宋兄可相信死而复生?”
“不信。”
宋任生没有犹豫,立即摇头。
浩然神洲屈指可数的陆地神仙,都免不了光阴伟力,终会化作一抔黄土,修道之人高高在上,却也难以跳脱生死局限。
死而复生,何其玄妙,更不要说只剩下头颅的黄夫人,宋任生确定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陈烛说道:“修道有成的妖秽,幻化人形,覆以面皮,不难。”
一旁的赵天武点头附和:“这么说便能解释通了,黄夫人并非死而复生,而是妖秽所化。”
至于孙大壮,他只是一名狱监,压根不会判案,只能在一群墨袍中间傻愣愣充当碍眼的花瓶。
“你们这群墨袍,私闯民宅,欺辱一介商人,明日我便去大理寺申冤,皇城院了不起啊?等着吧,我上头有人!”
黄铜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被徐宁用双手制住,动弹不得。
“打晕他。”宋任生懒得听他聒噪。
徐宁手作掌状,在黄铜脖颈处切了一记。
力度控制极好,无伤大雅,却也足够他睡一阵子。
“妖秽冒充令母这些日,府中可出现何异事?”
陈烛问道,毕竟捉妖不是过家家,要慎重些才好。
黄止犹豫片刻,缓缓说道:“非但没有,而且妖秽似乎拥有我娘的记忆,言行举止还是生活习性,完全一样,谈起过往事也条理清晰,分毫不差,否则父亲也不会被她迷的团团转。”
“这便奇怪了。”
陈烛眉心微皱,妖秽能幻化人形不假,但记忆往往是不可能拥有的。
就算是道仙占卜推演,也不过只能求个大概,不可能做到连生活作风都相差无几,当然,像他这种穿越的天外来客得排除在外。
这个问题没人能解释。
陈烛在脑海中不断复盘,从进入黄府的点点滴滴开始,不敢遗漏任何细节。
先是那名丫鬟的态度,不像是因为得了黄铜的口谕,而是发自真心对墨袍有所抗拒。
如若真是害人的妖秽,黄府下人自然巴不得墨袍赶紧上门缉拿,这明显不正常。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冒充黄夫人的妖秽,从始至终就没有害过人。
甚至对丫鬟也和颜悦色,加上拥有死者记忆,与黄夫人熟识的人,内心潜意识认为她就是黄夫人,从而渐渐忽略死而复生这一层诡异色彩。
连丫鬟都可迷惑,作为亲生儿子的黄止却不受影响……
陈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瘦弱少年,心中有了猜想,只是尚且不能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