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眸子亮了亮,“那这位姑娘身手了得,不如就放到你身边贴身保护吧,女子跟在你身边也方便一些。”
叶紫檀本能的摇头,苏适意在她眼里就和修罗一般可怖,而且这么漂亮的女子放在她身边,很容易将她的风头压下去。
“你不喜欢那也无妨。”
话题大有一揭而过的感觉,叶紫檀盈盈施礼,“可是妾身的位置…”
南奕不以为意,“你不是一项坐在左边第二个位置吗?”
叶紫檀看了一眼殿上的情形,苏适意坐在左边第一,南言坐在右边第一,她竟然只能坐在下首,而且还是坐在一个小姑娘的后面,这绝不可能。
她开始小声啜泣,看着让人怜惜,“可是城主赐给妾身的影卫被这个姑娘杀了,而且她竟然如此不懂规矩,坐在上首,这是逾矩了啊。”
“那你想如何?”
“自然是让她一命抵一命。”
这出大戏越来越热闹,下面许多夫人甚至兴奋的连仪态都顾不上了。
南奕看了一眼左上首的苏适意,皱起了眉头,“你是谁家的姑娘,怎的如此不懂规矩?左上首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其实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但是南奕看起来居然很好说话的样子,而且他没有苏适意想象中的那么宠爱叶紫檀,反而好像有淡淡的隔阂。
不过苏适意好像也有点印象,老爹和娘亲都说过,他们这个南师兄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做了城主有时候不得不端着。
“南伯伯。”
她一句“南伯伯”让叶紫檀一惊,只怕城主的亲侄女都不敢如此称呼,这女人到底是谁?
“我是江南苏家的姑娘,要说懂不懂规矩…应该比您得这个妾妃要懂得多,至于为什么坐左上首,在场除了我,谁有资格?”
狂妄至极,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
但是她的话没有办法反驳。
南奕眼睛一亮,朝她招手,“小意丫头,快来给南伯伯看看。”
苏适意的表情一瞬收束,又挂上了甜甜的笑容。
“伯伯都多少年没见你了,你怎么也不来江北玩啊。”
“我忙嘛,都不能跑出来玩。”
“师妹和师弟也真是的,都把你折腾瘦了,小时候圆滚滚的多可爱啊。”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啦,您就别说了…”
“…”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看起来无比亲昵。
脸色最难看的要数叶紫檀,一瞬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狂妄。
九城唯一的女少主,江南第一美人,不韪山庄婧曲高徒,苏适意。
无论哪一个头衔,都让她嫉妒,让全天下的女子嫉妒。
“南伯伯,荔枝呢?”
她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南荔。
南奕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叶紫檀,没有多说,只道:“荔枝病了,你待会去看看她。”
苏适意敏锐的捕捉到南奕望向叶紫檀的眼神,知道恐怕又和这位叶妾妃脱不了干系。
“叶妾妃,不如你告诉我,荔枝怎么了?”
她的语气一瞬间又变得冰冷,和与南奕说话时完全不同,让叶紫檀如坠冰窖。
“妾身打算筵席结束后去探望南公主。”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还不知道。
“如若我查探出来荔枝受伤与你有关呢,你又待如何。”
“小意丫头…”
苏适意打断南奕的话,“南伯伯平日里怎么偏袒她我不管,但是她如果敢动南荔,我一定不会放过,更何况,荔枝是您与城主夫人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南奕面上突然笼了一层薄雾,接下来就真的再也没有说过话。
叶紫檀不知道为什么苏适意随便两句话就让南奕不再偏袒她了,顿时感觉孤立无援。
宫女鱼贯而入,摆上一道又一道菜肴,又接着鱼贯而出,整个过程一声不闻。
底下的人自然也没有吃东西的兴趣,都双目炯炯看着坐着的苏适意和坐立不安的叶紫檀。
来之前苏适意以为叶紫檀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但是现在她觉得最大的困难恐怕不在叶紫檀身上,她瞥了一眼正沉默不言的南奕。
相似的场景,她在风府也是这样发作了一通,替风姗姗撑腰,现在来到江北,也要为南荔撑腰。
看来她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南言看着苏适意,她方才回头的时候带下额间一缕碎发,正轻轻垂在脸侧,质问叶紫檀的时候蛾眉微挑,盛怒之下脸颊微红,像极了小狐狸。
小狐狸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他的眼角眉梢染上了层层笑意,闪烁成了融化的冰棱。
她一向爱管闲事,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了少主之后虽然收敛了许多,但涉及到南荔,即便这里是江北,她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他就负责当个看客,顺便当一下她身后无坚不摧的靠山好了。
南言骨节分明,如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捏着酒杯,散漫的坐在位置上,目光始终没有从苏适意身上离开过。
在场的小姐一边看着叶紫檀和苏适意的交锋,一边用余光瞥着南言。
江北少主和墨大少爷的样貌一直是巅峰的存在,只是一个冷峻,一个温润。
她们何曾见过如此慵懒诱人的少主,平日里远远看到的,都是令闺阁女子望而却步的冷然。
今日却目光融融,让人几乎溺毙。
不过他从始至终都一直看着苏适意,很多人安慰自己,今天这么一场大戏,谁都会盯着苏适意看的。
“叶妾妃说说看。”
南言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语气随意,但是令人不寒而栗。
叶紫檀最怕他,不知为何,明明只有十八岁,却让她每一次都不敢抬起头看他。
即便她用了无数的手段想要将他拉下来,但总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绝非善类。
一边是眨眼间杀了两个人的苏适意,一边是平时就让她发怵的南言。
一边是阎王,一边是修罗,她冷汗连连,不得不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南奕。
“儿子…”南奕声音有些低声下气,他一向纵容南言,但是很少如此。
奈何人家不为所动,他又转向苏适意,“小意丫头…”
苏适意歉意的看了他一眼,“南伯伯,恕我多管闲事,虽然我是小辈,此举有点逾矩了,但是一味纵容,只会让她死的更快,您应该知道吧。还有,今日她打我江南的脸面,我到底是向她讨这个说法,还是向江北讨呢?”
南奕怎么会不知道她言下之意,长叹一口气,挥挥手,背影有些落寞的走了。
不韪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