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时候出了太阳,风雪虽然小了,但是反而更冷。即便披着一件鹤氅,两件狐裘,苏适意还是瑟瑟发抖,感觉寒意浸入骨髓。
幸而南言揽着她,挡在前面,才没有让风雪吹到她的脸上。这一路如果南言不在旁边,她说不定都撑不到自己的院子里。
刚回到屋子,苏适意就看见中秋和七夕已经烧好炭盆,熬好了姜汤。她皱着眉头,一脸拒绝的样子,却不得不在三个人的注视下一滴不剩的喝完了碗里的姜汤。
苏沫和南荔也先后来了。苏沫立刻拿过她的手切脉,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最后开了一张方子,让七夕去煎药。
看着这么多人聚在自己房间里,苏适意有些头痛,她躺在床上,哑着嗓子道:“你们别担心了,我没事,就是风寒而已。”
“闭嘴。”南言的表情比屋外的风雪还要寒冷。
苏适意往被子里缩了缩,嘟囔着:“做什么这么凶。”
苏沫还要代替苏适意处理许多事宜,并没有久留,絮絮叨叨吩咐了一堆,又将苏适意骂了一通,勒令她不许出门,这才离开。
苏适意病了,热水不能断,中秋就一直在厨房里看着热水。南荔跟着七夕去抓药煎药,忙得不可开交。
到最后屋子里只剩下南言和苏适意两个人。
折腾了这么久,苏适意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头很疼,呼吸又不顺畅,嗓子像火烧一样,即便脑子昏昏沉沉,却根本睡不着,实在是难受的很。
一直躺着反而更不舒服,她掀开被子试图下床,脚还没沾到地,南言给她投来杀人似的眼神。
苏适意吓得浑身一颤,还没等她控诉,南言冷冰冰的说道:“去哪?”
又重新盖好被子的苏适意躲在被窝里,露出一个小脑袋道:“老是躺着不舒服。”
南言:“吃药也不舒服。”
好吧,苏适意屈服了,吃药这种事情能少一天是一天,毕竟她得了风寒,药里十有八九有黄连,想到那个味道她的脸就拧成核桃的样子。
南言就坐在她旁边看书,也不说话。苏适意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待在这儿,不用处理公务吗,不过想归想,还是没敢问。
躺着实在无聊,苏适意再三思索,对南言说道:“我好无聊啊,你念书给我听吧。”
话说完之后,旁边好像没有动静,苏适意有些失落,在心里盘算着还能干些什么呢。
正想着,南言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苏适意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他的声音真的太好听了。
南言念的又轻又缓,还特地挑了些清新淡雅的游记,苏适意朦朦胧胧的就睡着了。
七夕和南荔煎好了药,正送到门口,听见屋里若有若无的读书声,都大感奇怪。刚推门进去,南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七夕只好端着药出去。
南荔轻手轻脚的绕到床边,伸手探了探苏适意的额头,捂着发了汗之后,果然烧退的差不多了,南荔这才放下心来,也坐在南言旁边的椅子上看书,时不时还注意着炭盆。
到底病中睡不安稳,这一觉只睡了半个多时辰,苏适意就咳嗽醒了。南荔立刻就接过一直热着的药,将她扶起来,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喝。
苏适意觉得自己果然是个神算子,这药里不仅有黄连,还放了双份,勺子刚一接近她的嘴,她就闻到了呛鼻的味道。南荔知道她最不爱吃药,旁边摆满了蜜饯,她苦着脸喝一口,就递给她一个,一碗药足足喝了一顿饭的功夫。
午后南言有事,被属下请走了,南荔陪她一直待到晚饭之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