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望族养死士并不罕见,可怪就怪在,二人这是位于密林中的山涧,且出来散心的主意本就是临时而起,怎就莫名遭了刺杀。
扶萱问谢湛:“那他们会不会是,先前便潜伏在了明月山庄周遭,随我们到此处来的?”
谢湛摇头,“不会。明月山庄周围数里皆有岗哨。”
扶萱了然。明月山庄本也十分特别,谢家又怎可能任凭旁人窥探?定是放了不少暗哨,暗中在保护着。
她又问:“为何刺杀我们?是要杀你,还是我?”
谢湛眯了眯眸,“怕是皆不是。许是因我们闯入了某处禁地。”
扶萱给她拔刺的手一顿,有些慌张地环视一圈,想看清楚此处是什么禁地。
见她如此,谢湛轻声笑了笑,“你能看出什么?我们最多是在禁地外围。你也莫担心,他们不会再来了。”
扶萱不解问:“为何?”
谢湛自信道:“一次杀不了我,再来一次便是徒劳。”
扶萱对他的盲目自信有些不解,忍了忍,还是说出了口:“可你现下受伤了啊。要是再派一波人来,你定会勉强的。”
谢湛轻嗤。
第一次是因他未有警觉,且顾着护她,才让人得手。方才他已经放了暗号,他的侍卫想必现下已经距二人不远,还有何可惧。
可见扶萱满眼担忧,他没直说,只道:“所以我们需得尽早回去。”
这点扶萱自是同意的。
她没再说话,专心将谢湛脚上的木刺拔完,待他穿戴完毕,二人便踏上了回程的路。
因谢湛负了伤不宜颠簸,回去时马儿的速度便不得不减缓了下来。
来时因疾驰,扶萱的心思,除了在树木丛林上,旁的也分不了多少,可人的脑子一闲,对周遭事物的感官便敏感不少。
就比如现下。
谢湛整个人牢牢贴着她,他的气息完全笼罩着她,使她不由想起方才二人亲吻的状况。
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些,迫使她踮起来脚尖,仰起头,迎接他扑面而来的热情。
而前几次温柔亲吻他的郎君一改先前,吻她时带着使人无法抗拒的霸道。
她虽是喜欢与他这样,可又莫名觉得,今日的谢湛,唇舌,手掌,皆带着她难以言喻的灼热。
好似一把先前温温烧着的火,她今日与他近了些,那火焰便突地烧旺起来,直袭地人通身滚烫。
脑中这般想着,扶萱认为自个心理作祟,后背上本是冷硬的胸膛也不再冷,而是越来越烫。
她深吐一口气,摇了摇头,将脑中的胡思乱想速速摇掉,刻意将思绪移到别的事情上,不再就谢湛多想。
事实上,她的感觉并未出错。
她身后,谢湛不仅身子愈发滚烫,就连意识都开始混沌起来。
起先,他还能看清路途,渐渐地,眼皮愈发沉重,眼前之物变得愈加模糊。
他撑着最后的清醒,朝扶萱道:“萱萱,原路返回。叱风识得路,你莫怕。”
扶萱正要问他她为何要怕,便觉得肩膀突地一沉,谢湛整个人压靠到了她的身上。
“谢湛!谢湛!”
扶萱急忙叫了两声,可身后之人毫无回应,这下,扶萱终是明白了方才他嘱咐的意思。
她顾不得其他,将他置于她腰上的手牢牢抓住,另一只也去捉他的另一只手,微微弯腰,将他整个人背起来似地,让他与她严丝合缝,防止他人掉下马去。
而后,一踢马肚,好头赤带着二人迅速朝明月山庄疾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