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离了马车,往暗夜中走去。
他是本与扶萱讲好,今日宴会后,那江乔定会有行动,他跟去时带上她,可思虑再三,终究是觉得此行凶险,将她提前送出豫州更为妥当。
说起来,这个计划,也并非他的临时决定。
七月初九之后,扶萱就借“爱妾怀有身孕不便,郎君断没有一定要同屋的道理”,夜里正大光明不允他进屋,将他留在了书房旁的厢房歇息。
而本是要找梁氏相谈的计划,在前日被打乱。
七月十一,待他将要歇息时,石清进来,说是有女郎找他。
他下意识地抬步就要去找扶萱,却是在房门口见到了另一个女郎梁珊。
正是那日的谈话,让他得了重要东西,才让他下定决心,让扶萱带着它,先行去安全处静候
“周御史,我有话说。”梁珊开口。
“哦?”谢湛挑眉一笑,讽刺她:“江郡守说你倾心于我,我还没应,你就这般主动的么?”
他话落,梁珊眼眶便通红一片。
谢湛看她忍着泣意,环视一圈,倔强道:“可否进屋说?”
谢湛不置可否,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才侧身将人让了进去。
房门甫一关闭,梁珊就在他面前一跪,开门见山道:“江乔要用魅心害小夫人,我可以帮忙将药换掉,让他不能得逞。”
谢湛毫无波澜地坐在桌边,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梁珊。
梁珊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搞地有些莫名。
试问这普天之下,有谁真的愿意,看着自个的女人被他人辱没?
梁珊问道:“你不惊讶么?魅心此药乃是极为强效的媚药,不能吃的。”
谢湛并不就此话题谈,而是问:“你所求为何?”
谢湛这般直接明了,是梁珊始料未及的,但既然她本就是有所求,便也不扭捏。
她红着眼,眼神锐利地切齿道:“我阿父生死未明,但我知道,与江乔的草脱不了干系。他害了我阿父。我要他死!”
谢湛轻笑一声,“你凭什么认为,就一个魅心调包之事而已,我便要取一个郡守的命?”
“你愿眼睁睁看着江乔欺辱小夫人?”梁珊不解问。
谢湛再笑,“他没有机会。”
除了夜里歇息,扶萱与他从未离身,那江乔就是要害扶萱,也得先过他这一关。
抛出的每一个条件,对方均未接,梁珊不禁有些颓然。
难不成,就没人杀得了他么?
正当她要绝望时,谢湛再次开口:“要他死,也未尝不可。就看你的回报够不够。”
“你要什么?”
“我要梁家账簿。”
谢湛并未绕弯子,继续直白道:“梁女郎,既然你能接触到给药之事,今夜还能出现在我这里,便是这江府有人默许了对罢?如此,你或她便有办法拿到账簿,对罢?”
梁珊未答话。
谢湛又道:“你冒险来找尚不知底细的我,是因你梁家走投无路。在戈阳郡,甚至在豫州,你们均逃不出江乔的手掌心。因为……”
谢湛稍顿,而后继续:“他说,峃毒无解药。”
梁珊有一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恐惧,她惊慌道:“你如何知晓?你……到底是谁?”
谢湛唇角微勾,未答反道:“我们有同一个目标。梁女郎只需要告诉我,你能否做到。”
梁珊问:“我若是做不……”
谢湛打断道:“无妨,没有梁家账簿,你父亲照样可以作证。”
梁珊“刷”一下站起身,往前一步逼近谢湛,怒目道:“你抓了他?”
谢湛停了敲桌面的动作,“我救了他。不过,我也可以杀了他。”
退亲后,未婚夫被我攻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