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妇说“无毒”时,扶萱本是双目寒凉地看向谢湛,要他就方才说的“此蛇毒素不重”给她个说法。
可老妇随即而来的那句“常常出没”将她要质问的厉色,“啪”一声,顿时击碎成了渣。
蛇这种生物,绝非因它有毒才惹人心生惧怕。单单它的模样、形态,甚至是颜色,每一点,都足够使人汗毛乍起。
试着想一想,它光溜溜地从你身侧缓缓爬过,都会直令人头皮发麻。
扶萱转而紧张地八方环顾起来,目光巡睃任何一个可能出现蛇的角落,本能地,身子往有人的地方微微挪了挪。
这“人”自然只能是坐在桌边,身形稳如苍松的谢湛。
她的每一个神色转变,他自然都不会放过。
谢湛看着她眼中怒意起又消,担忧渐渐盈满眼眶,极为适时地,为今夜的歇息做了扶萱不会反驳的安排:“我会睡外侧,你莫怕。”
空山郊墅,静夜无声,疏影横斜。
许是氛围太好,许是今夜见到的她太美,许是心知,长久未压住的那份心绪永不会再得宁静,谢湛有了开口的勇气。
他端正交叠置于腹上的手,由掌变成了拳头。正正平躺不敢多挪一寸的身子,侧躺过去,朝向了里侧。
“萱萱。”
深沉的声音传来耳朵,本就没有睡着的扶萱颤了颤睫羽,攥着薄被的细指收了收。
她未睁眼,也未开口。
当下这般身不由己的尴尬局面,于她而言,最好当作一场梦,二人往后再也不要记得。
知她并未睡过去,谢湛开口:“可有想过,当真嫁给我?”
谢湛这种倨傲清冷的郎君,活这几十年全是被女郎追赶,从未有过这般低姿态的时刻。短短几个字,天知道,他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才差点没闪到舌头。
这话于他而言,便是在说:你不若嫁给我。
扶萱这头,从未有过郎君,朝她一开口,便是这般直白地谈婚论嫁,她被吓地陡然睁开了眸子。
可这人不是旁人,是谢六郎。
最初的惊诧过去,关于二人曾有过的过往纠葛的记忆逐步聚拢,扶萱侧脸看他,声音疑惑:“我们已经退亲了,我为何还要想着嫁给你?”
此答案约么既是意料之外,又是预料之中,谢湛并未有多么震惊。
他继续问:“倘若这亲事未退,你……”
如素来那边,外人窥探不到他内里的波澜,他一字一句皆说地缓慢又平淡,这便给扶萱打断他提供了便利。
扶萱不解地打断他,道:“你在说什么?话是你亲口所说,且我也同意了,我未曾责怪你。说起来,此事倒是你我难得有过的默契。”
“默契?”
谢湛一向辨不出情绪的声音中,此刻难得地显出几分惊讶,细听下,还有些慌乱。
扶萱轻声耐心道:“自我猜到谢家有休妻另娶的打算后,我就要找伯父谈退亲之事的,只那时,念他要忙于外出……”
提到扶以问,扶萱伤怀翻涌,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她抬起一只手,用手背盖住了双眸。
退亲后,未婚夫被我攻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