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本就怕黑暗,这几日每每睡着,便是噩梦连连。时而是看不清是谁在眼前七窍流着血,时而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压在身前。
醒来后,周遭皆是漆黑一片,便再次加深了梦中的恐惧。
谢湛没应玲珑陪伴的话,而是伸手将床头高几上的灯点燃,坐在床沿,问她:“做了什么梦?”
“好多蛇,在这屋里……”扶萱垂眸,低声回道,有些丧气,“要是这里也有个明月山庄那般的隔门就好了。”
这样的话,既能避免她与谢湛共处一室,也能夜间燃起灯,安宁睡实。
明月山庄的隔门?
谢湛突地想起,那日他在外听得的扶萱与扶谦的对话
“谦哥哥,今夜我不敢一个人睡,过会我要睡在这里……我要是叫你,你就得应我。”
“好。”
原是,有隔门在中间么?难怪,他们二人彼时说话音量拔高了不少。
那回,他误会堂兄妹夜里共处一室,第二日招呼也没打便走了,如今看来,倒像个笑话。
自与他退亲起,扶萱便恨不得与他隔着十万八千里。今日连看他身子一眼,都羞了一个时辰不敢再看他。
她哪像是传言那般,是放荡不堪的女郎?
为了救家中人,敢作敢为,连扮旁人的爱妾都敢应承下来。
论心思,不知比那些弯弯绕绕的女郎纯粹了多少。
这厢,谢湛还在反省自己对扶萱的误会,那头,随这个回答,扶萱的思绪也飞回到了明月山庄。
那夜,因碰到蛇,她一整宿未睡踏实,隔着隔门喊了好多次谦哥哥。而今,再次遇到害怕之事,身边没有一个家人不说,家人们呢,是各个都在受苦。
想及此,自小被兄长们护着长大的小女郎又怕又难受,眼中的水花便愈加多了起来。
正当她想哭时,内心一阵呕意传来,扶萱难以自控地干呕了两声。
这番动静将谢湛瞬时拉了回神,“萱萱!”
“我头晕,想吐。”扶萱说着话,眼神逐步涣散。
谢湛伸手稳住她的肩膀,看她虚弱无力,冷汗泠泠,他突地有种十分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谢湛眯了眯眼,朝外大声命令道:“来人!”
话落,便有随行守卫上前待令。
“请江府传医,夫人身子有恙。”
客房这处的动静闹地极大,因是贵宾,自是无人敢怠慢,奴仆们全部到了院中,战战兢兢地候着。
而作为江府的主人,江乔也连夜赶了过来,与谢湛一并在外间,等着大夫问诊的结果。
出乎意料的是,那大夫出来后,带来的竟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位夫人恐是有了身孕。”
退亲后,未婚夫被我攻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