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学会打趣我了!”张瑶羞怒道,伸手去湖里舀起一捧水就往扶萱身上泼。
扶萱躲闪不及,被她泼了半脸水,水珠从面颊流下,滑过脖颈,湿了一块锁骨。
扶萱不甘示弱,一边说着“我没说错啊王夫人”,一边用同样的方式,也给张瑶泼了回去。
二人之间一时战火纷飞,忘情地你来我往,互相泼了半身水。
直到王子槿和谢湛的船划到二人的船边,二人才恍然察觉有男郎靠近,连忙抓起锦扇挡在身前,扯出帕子擦干水迹。
“萱萱,你别胡说了。”张瑶边整理衣裳,边低声提醒扶萱,“我们还没成亲呢,现下都不作数的。”
扶萱认真点头。
从张瑶的话里,她突地听出了几分也能影射自己婚事的意思。
没成亲前,一切皆不作数。
想到这,她转头看向旁边小船上的谢湛。
入目便是一张俊美玉雕似的脸,得天独厚的好看,眉骨英挺又俱锋芒,睫毛浓长,下颚流畅,脖颈修长。手中还是那把玉骨折扇,握扇的手指修长白皙。
扶萱不得不承认,任她看过多少俊美男郎,都不及谢湛谢般好看。
阳光下,更显清隽潇洒,天生高贵,通身气质卓而不凡。
可与暖阳截然不同的,是那凉薄的面容,和他那淡淡地扫过来的看不透的幽深眸光,冷地似那天上皎月,不可亵渎。
且,许是因在大理寺这般行法衙门任职,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淡淡的威严。
见他那又冷又厉的神色,扶萱没了再看他的兴趣,收回视线,锦扇挡唇,冷冷一笑。
懒得招呼。
长得是好看,可惜又不温柔,她还是喜欢好看又温柔的郎君,像哥哥扶昀那般,温润如玉,对她百依百顺。
谢湛眉目一惊,她见了他,无礼不招呼也罢,可她,是在冷笑?
与扶萱和谢湛之间的冷淡不同,王子槿和张瑶一个笑容满面,一个含羞带怯,二人一见面就沉浸在彼此带来的甜蜜世界中,将旁人隔出了数丈远。
“表姐,我要同你一起划。”
王子槿用手扒着张瑶二人的船,说着话就躬起身,往他们的船上迈过去。
将将爬到他们的船上,他便蹲着身子横在扶萱和张瑶中间,开口道:“扶女郎,我跟你换。”
扶萱被他出乎意料的话惊住,即刻回道:“我不换。”她并不想与谢湛相处。
“长珩等着你呢,快去。”王子槿笑着道,唇边的梨涡看起来人畜无害。
“表弟。”张瑶柔柔地唤了一声,试图打断王子槿的安排,可王子槿不为所动,继续刺激扶萱道:“嗳,哪有你这般不识趣的?我俩要独处。独处,可懂?你在这多碍事啊!快过去。”
被王子槿驱赶又嫌弃,扶萱美眸染怒,手中团扇紧了紧,真想一脚将他给踹湖里去。
像看穿了她的打算,谢湛道:“他不会泅水。”
王子槿立刻接口道:“是是是,我俩都不会泅水,你要再不走,船要翻了,到时候你俩来救啊?”
谁要救你们!到时候又湿一身衣裳。
扶萱气呼呼地起身,小船随她的动作晃了一晃,她不敢直起腰,只能弓身去够谢湛的船。
弓腰弯背,团扇撤去,水濡衣衫,沟壑尽显,大片莹润突现,白嫩细滑高挺。
谢湛伸手要帮她扶着对面小船时,抬眼见的,便是这不该看的,他怔了一瞬,霎时收回了手,握紧了折扇。
在王子槿的帮助下,扶萱这才艰难地换了过去。
待坐稳,扶萱美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对面的白衣青年。
论冷心冷情、袖手旁观,这人独占鳌头,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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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槿兴奋地摇着桨,与张瑶说说笑笑地往湖心划去,他们划出很远,扶萱与谢湛的小船仍旧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扶萱知自己衣衫湿着,便用小扇子遮在身前,断然不会放下锦扇,自个去划船。
而谢湛坐地笔直,折扇开开合合,半晌一言不发。
微风轻轻吹着,阳光不冷不热,本是个好天,扶萱却是坐地臀下生钉般难受。
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