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龙带了一群道士,跟着张涧兮,转过了山路,进来一处道宫。
这龙虎山,比起终南山之上的两仪宫,殿堂修建的更加宏伟。
赵天龙赞道:“果然是钟灵毓秀的好地方。”
说罢笑嘻嘻地看着张涧兮,眼神中的意思是只有这个好地方才有你这样的美人。
张涧兮低下头红了脸。
赵天龙虽然做了道士,但是道门不忌讳婚嫁,所以他的性子也就无所谓了。
盏茶功夫,便有一长须的老道士,手持铁杖走了进来,冷哼一声,轻蔑道:“皇帝老儿和同尘观这帮老家伙都管到我们正一道来了?真是好大的面子。掌教在等你们,快随我去拜见。”
说罢,那老气横秋的老东西转过身,自顾自向前走去。
赵天龙和其他道士心中发怒,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表露出来。
众人跟着老翁来到大殿之中,请众道士在大厅上西首坐下。
须臾之后,后堂屏风后转出一人,向几个同尘观来的道士微微一揖,一甩袖,大步流星,坐上东首座椅。
那长须老道垂手立于他身侧,再看那人气派,自然是正一道掌教张若虚无疑。
那人四十五六岁年纪,于天命与不惑见徘徊,面目英俊,举止从容,穿着一件白色道袍,只这么出厅来一揖一坐,便似乎有些许出尘之意。
他一坐下,几个道童便献上茶来。
正一教掌教袖袍一拂,端起茶碗,客气道:“诸位还请用茶。”
赵天龙喝了茶,轻笑道:“如此,茶已喝过,还请掌教准备接圣旨吧。”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道黄灿灿的圣旨,长袖一展,摊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龙虎山正一道,限期之内搬离龙虎山,赐梧桐山为正一道之地,钦此。”
这正一道自李唐以来就长居于此,远离尘世。
张若虚听着圣旨,面露冷笑,并不接旨。
赵天龙念完,笑道:“张掌教,咱们请吧,你们龙虎山正一道,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派,快些收拾家当搬离吧。”
张若虚冷哼连连,面色如霜。
“同尘观欲夺我基业?却不必弄个圣旨出来!”
“我正一道自玄宗皇帝时便已来此,潜心修道,早已不问世事,怎可因为一道圣旨,就蓦然搬离,诸位请回吧。”
赵天龙笑道:“贫道是奉了掌教法旨和皇上圣旨,你们好生搬家,我们不会与你为难,若是不搬,贫道只好对不住了。”
说罢,赵天龙长手一指,袖子里飞出一道剑光,照着厅里的檀木桌子一绕,茶碟杯盘碎了一地。
毕竟是少年心气,赵天龙有些炫耀一般地用着洋洋得意的语气:“我同尘观的飞剑之法,你们能抵挡吗,快点搬离吧,省得贫道的师弟们心急动起手来,伤了和气。”
这稍稍一出招,厅内正一道弟子立刻吓白了脸,个个屏息以待。
张若虚脸色骤变,霎时愁云密布。
他暗自心惊:“听闻同尘观有飞剑之术,我还以为是江湖中人以讹传讹,却未料到却是真的,毕竟我自幼读了这么多年的道藏都没修出个法力来。况且父亲云游多年,是死是活尚且不知,如今同尘观势大,我暂且从了也罢。”
于是他脸上肌肉抖了抖,现出一个尴尬的笑来:“既然是皇上圣旨,我们也是大周子民,自然遵旨。来人呀,快布置宴席,好生招待众位贵客。”
这个张若虚便不似其父张天师,生性有些无耻,不爱好修行武功,接任掌教之位反而沉迷于声色犬马、莺莺燕燕,方才有了如今正一道的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