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心腹宫女使个眼色,心腹宫女会意,向众人摆摆手,让大家都出去。
大堂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武惠妃这才缓缓道:“你父皇废太子的决心已下,在所有的皇子中,你为太子的希望最大,母亲希望你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要出什么纰漏。
你父皇最反感之事,就是和花魁之类交际女人混在一起,所以母亲要提醒你,不要被人抓到把柄,尤其是施瑶,已经有人向你父皇告状了。”
“是谁?”
“是谁你不要管,你的那些皇兄个个都是人精,个个都盯着那个位子,现在你是最有希望的两个皇子之一,今晚我才特地来敲打你。”
“不知另一个最有希望的皇子是谁?”
“三十八郎!”
“什么?”
李瑁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他才是一个子爵。”
“他确实不可能,偏偏摄政王推荐的就是他,有摄政王支持,你说他有没有希望?”
“摄政王怎么推荐他?”
“他昨晚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包括摄政王,摄政王知恩图报也很正常。”
“不可能!摄政王从来就不是什么知恩图报之人,再说立储君这种事情岂是救一次性命就能决定的。”
“李琇是什么原因你就别管了,你还是管好自己,娘会替你说情,但你自己得争气,明白了吗?决不能和施家再有任何关系!”
李瑁又跪下哀求道:“母亲,孩儿确实喜欢一个女子,但绝不是什么花魁,而是清白人家的女子。”
武惠妃神情有些不悦,“你又在胡闹!”
“母妃,孩儿绝不是胡闹,此女相士说她贵不可言,多子多福之相,若得她为妾,孩儿一定洗心革面,苦读诗书。”
多子多福之相让武惠妃心中一动,荥阳郑氏虽然是天下名门,但那个女孩儿体质较弱,她见过一次,有点弱不禁风,不是旺子之相,武惠妃也不太喜欢。
如果是清白人家女子,只是娶妾的话,倒也无妨。
武惠妃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明天带她给我看看,我看得中,你就留下!”
李瑁大喜,磕头谢恩,“谢母妃厚爱!”
武惠妃走了,李瑁在大堂上来回踱步,有机会成为太子,他当然做梦都会笑出声。
大丈夫唯权力和女人耳!
权力要争,女人他也不能丢,杨玉环他也绝不会放手,这个女人完全把他的心抓住了。
杨玉环虽然在李琇那边虽然有点麻烦,但既然母亲答应了,自己把握就大了,李瑁就不信李琇斗得过母亲。
关键是施瑶有点麻烦,两人曾经海誓山盟,施瑶手中有他的重要定情信物,更重要是,他和施瑶已经上过床,就怕施家不肯干休。
李瑁心一横,无毒不丈夫,为了太子之位,他豁出去了。
他拾起桌上一根铜棒,敲响了云板,一名脸上有一道刀疤的黑衣武士像鬼魅般出现,单膝跪下抱拳道:“参见寿王殿下!”
李瑁冷冷道:“你去替我杀一个人,拿回我的玉珮,然后我给你两百两黄金回长安躲避风头。”
“遵令!”
洛阳城外行宫,摄政王李成器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返回长安了。
这次李成器虽然争夺东都失败,但他的另一个目标,铲除薛王却达成了,解除了薛王对摄政王位子的威胁,也算是有失有得。
接下来洛阳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李成器准备返回长安。
当然,还有一个小小的遗憾,那就是父皇留下的那份圣旨没有找到,不知被薛王藏到哪里去了?
大堂上,世子李琎不解地问道:“父亲为何推荐李琇为太子候选人,他显然不合格,宗法规定,至少要郡王以上才有资格问鼎东宫。”
李成器的小绿豆眼瞥了一眼儿子,冷冷道:“你懂什么,我就是怕李隆基立李琇为太子,才推荐他,若李琇成为太子,恐怕你就没有机会成为摄政王了。”
“啊!孩儿愚钝,不明白父亲高见,就怕天子将计就计呢?”
“他绝不会考虑李琇,除非他和我翻脸,强行立李琇为太子,但我很清楚他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我为什么现在要求换太子,因为太子和薛王私通?不是,我就怕李琇越来越强,就怕李隆基忽然有一天醒悟,所以要先把新太子这个坑填了,绝了他以后想换太子的想法。”
李琎恍然大悟,还是父亲高明。
“既然知道李琇不会被立太子,父亲为何还要推荐他?”
“我是在敲打一下那些蠢货皇子,让他们明白,李琇会是他们的威胁,将来他们自然就会联手对付李琇,时不时在李隆基面前进点谗言,女人吹点枕边风,把一些小毛病放大,抵消他的功绩。
那时,李隆基就不会觉得李琇有那么优秀了,一旦将来新皇登基,第一个就会杀了李琇,你将来的压力就会小得多。”
“那父亲何不现在就杀了他?”
李成器轻轻一叹,“在玄都观,我确实动了杀他之念,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如果当时杀了他,昨晚我们父子恐怕也灰飞烟灭了,这就是因果,也是天意,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