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县的官驿是一座很长的青砖瓦房,上下两层,一楼的地上也铺着砖,一条长而狭窄的通道,两边都是房间,出口只有一个,位于最西面。
最东面的尽头有一扇小窗,此时,小窗下堆满了松枝。
时间渐渐到了三更时分,十几名白衣武士偷偷从外面溜进了馆驿。
他们正是李璀的手下,被派来绑架李琇。
在馆驿一楼的一间屋子里,七八名黑衣武士摩拳擦掌,准备要动手了。
就在这时,堆积松枝被点燃了,里面撒满了硫磺粉末,容易燃烧,但这堆松枝主要以松针为主,不容易起火。
硫磺粉加上松针,就形成了一种不完全燃烧状态,产生了大量浓烟。
驿馆内很快便浓烟弥漫,有人大喊:“失火了!失火了!快逃啊!”
“发生什么事了?”伯爵李承志问道。
一名手下开了门,只见走廊上浓烟弥漫,到处是惊呼声和叫喊声。
“不知道,好像是失火了,楼道内全是烟!”
“有烟正好!”
李承志立刻令道:“现在就去他的房间,打断他的两条腿!”
七八名武士开门冲出去了。
十几名白衣武士也发现了馆舍内浓烟滚滚,这是机会啊!
他们立刻从外面摸到李琇所住的房间窗下,一名武士撬开窗,一跃跳入,但还没有跳进去,却被一脚踢出来。
只见房间有人大喊:“我是男爵李琇,谁敢来动我!”
白衣武士要抓的就是他,他们争先恐后跳了屋内,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七八名武士从浓烟里冲了进来。
“啊!”
一人惨叫一声,中了一剑。
“屋内有埋伏,给我杀!”
两群武士在屋内厮杀起来
裴旻就伏在房梁上,他趁两伙人杀红了眼,一纵身便投进了屋外的浓烟之中。
公孙小眉躲在楼梯后,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她见一名头戴金冠的男子从楼梯上冲下来。
公孙小眉从黑暗中迅疾闪出,擀面杖狠狠砸在男子的后脑上,身体一蹲,又消失在浓烟之中。
男子一头栽倒在地上,他的手下一阵混乱,大喊道:“爵爷!爵爷!”
另一头也是一片混乱,几名手下将同样倒在地上的伯爵李承志拖回了屋子,他也是被人从后面袭击,昏迷过去。
这一棍打得极狠,就算不死,也会留下脑震荡后遗症。
在弥漫的浓烟中,谁也没有看到袭击者。
大约一刻钟后,驿丞和几名手中终于找到了火源,
他们大喊道:“大家不要慌乱,没有失火,只是一堆湿松枝被点燃了。”
驿丞带着手下奋力将一大堆冒着滚滚浓烟的松枝移走了,又把门窗都打开。
夜风一吹,走廊上的浓烟很快便消散了,站在院子里的数十人却狼狈不堪。
李谦和李楯面对面坐在地上傻笑,伯爵李承志被打昏过去,还没有醒来,他倒地时还被奔逃的人狠狠踩了几脚,左手腕骨被踩断了。
最惨的是李承志手下,八名黑衣武士死了两人,伤三人,而对方白衣武士死了三人,伤五人。
他们留下的腰牌让所有人心惊胆战,兴庆宫祁连堂,是摄政王的武士。
在县城北门外的一片树林内,李琇一行在等待裴旻的归来。
这时,黑影一闪,裴旻进了树林。
李琇连忙迎上去,“怎么样,有收获吗?”
裴旻递上一个金盒笑道:“信件估计都随身带着,我感觉这个不错!”
李琇接过金盒掂了掂,确实不错,至少有五两重。
他打开金盒,里面是一颗已经捏碎的蜡丸,里面有只纸团。
“不是卑职捏碎的。”
“无所谓,看看里面写是啥?”
李琇打开纸团,他一眼认出是李成器的字迹,但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程铸。
李琇一头雾水,这个程铸是谁?
管他呢!去了洛阳就知道了。
李琇又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尽管一夜未睡,但他却精神抖擞,“我们出发!”
天还没有亮,在前往潼关的官道上,李琇一行先一步上路了。
小眉有点懊悔,“公子,那个金冠真的可惜了,我不该扔掉,蛮重的,至少有半斤呢!”
李琇呵呵一笑,“他只是一个子爵,还轮不到他用黄金冠,那是铜冠鎏金,值不了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