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玉米不能及时收割,还会耽搁了种麦子。
耽搁了种麦子一家人明年不但没有白面吃,还得花钱买别人家的麦子去交公粮。花钱去买,那得要花多少钱?家里如今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孩子上学要花钱,买种子买化肥要花钱,油盐酱醋要花钱,衣服鞋子要花钱,出不了义务工要花钱,叔子姑子结婚还要花钱
真是处处都是阎王债,那一笔也省不了,那一笔也逃不掉。
李腊梅费力撑着腰,摇摇晃晃站直身子。
抬头看看左邻右邻,人家地里的麦苗都长出一指高了。
兰溪村村北水坝东边方圆上百亩玉米地,也就剩她家地里的玉米没有收。
迈过半人深的地头沟,李腊梅看了一眼滚了满地的玉米棒子,怒其不争地瞪了一眼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女儿。
江米眼含泪,望着母亲,热切地望着,很想母亲能过来扶起自己,抱抱自己。哪怕只是抱一下,也让长大后的自己回忆里多少有一点温暖,从而不那么恨她。
然而母亲一如既往的黑着脸咒骂。
“还不赶紧滚起来!真当自个千金大姐呢,还想等着老娘去扶你不成!”
看着李腊梅从自己面前冷漠走过,弯腰扯住一个个玉米棒子外层老皮,没好气地摔进藤筐。江米暗叹了一声。
她妈果然是个心硬的。
记忆里,江米都想不起,她妈啥时候真正关心过她,疼爱过她。
在她妈眼里,她就是个命贱如草的丫头片子,这会儿甚至还不如一筐子玉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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