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见莫小鱼把被子揉成一团,朝自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砸就砸吧,反正是布,也砸不死。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挠着头想,自己到底是说错了哪一句呢?
第二天整个白天,莫小鱼都没理他。晚上,仁果就被光荣地“请”到屋子外头去睡了。
他虽然不明所以,倒也不介意。早就听说过女人像老虎,不过莫小鱼跟老虎比起来,还是温柔多了哈。
莫小鱼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她生自己的气。
大仇未报,怎么可以动男女之情呢?而且关键对方还是一个和尚!
人说宁搅千江水,莫动道佛人心,自己怎么可以诶,莫动道人心,我不就姓莫吗?难道只有我能动他的心?
然后又想到了爸爸,妈妈,警局的同事们,同学朋友们,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不知道他们发现自己失踪之后会有何举动
胡思乱想了一夜之后,太阳高照的时候被一阵敲锣打鼓声吵醒。
只见十几个当地人扛着一头被红绳绑了手脚的活猪,喜气洋洋来到他们的住处,原来是产妇的家人来感谢救命之恩。
虽然莫小鱼啥实质的也没干,但他们认为是她和仁果这两位神明派来的使者保佑的母女平安。
那个刚生了孩子的女人也来了,虽略显憔悴,但是面带笑容。
这里的人就是彪悍啊,当时失了那么多血,这才几天工夫,已经抱着孩子行走如常了!
门外的仁果,一脸万万使不得的表情,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杀生,何况是专门为了自己而杀生。
肥猪也是一条小生命好不好?人家也是有父母的,何况人家挣扎得那么努力。
仁果难过地想,可是就算自己拦着不让杀,这猪早晚是要被杀给别人吃的。而且他救得了一头,救得了两头三头吗?救得了这里所有的牲畜吗?
如果这里的人不吃牲畜不吃肉,就没有力气干农活,那么就不能收获足够的粮食,当地人的生命和健康也会受到危胁。
想到这些,仁果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为猪默念超度经文。
当地人对他的反应一头雾水,唯有莫小鱼明白他的苦衷,于是拼着自己学会的一些简单单词和肢体语言,让那些人把猪放了。
一群人闹哄哄地走后,莫小鱼对仁果甩下一句:“夜里凉,今晚进来睡吧。”
“好嘞!”仁果听了很开心,然后赶紧补充一句,“你放心,我就算去抱那头猪也不会再抱你啦。”
莫小鱼听了,忽然变了个人似地吼道:“那你还是在外边抱着猪睡一辈子吧!”
说完“啪”地一声把门关了。
仁果挠着头站在原地,彻底糊涂了我抱她,她生气我说我不抱她,她为什么更生气呢?
又是一个黑夜。
这里没有手机和钟表,一天天就在日月的交替中度过。
独自睡在房内的莫小鱼猛地坐了起来,她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重要到让她后背发凉,冷汗直流。
她迅速开门出去,只见仁果侧卧墙根,睡得正香。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算正常,悬着的心才稍稍放回肚子里。
刚才她睡梦中忽然想起,仁果是个身怀绝症的病人啊!大夫不是说他没有几个月可以活了吗?难道他的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
一想到这个,她就伤心得不能自已。本来作为警校生,她比别的女孩子坚强勇敢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特别多愁伤感。
越想越伤心,她忍不住俯身抱住了仁果。
仁果被惊醒。
莫小鱼抽泣着说:“我不要你死。”
仁果揉揉眼睛,半梦半醒中回答:“死?哦对,我都差点忘了我快死了。”
莫小鱼的抽泣声大了些:“跟我进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仁果被她拽进了屋。
莫小鱼转身再次抱住了他:“我不要你死。”
仁果:“哦。”
莫小鱼:“你最近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仁果又揉了揉眼睛:“有啊,脖子被你勒太紧了。”
莫小鱼赶紧松了些:“这样呢?”
仁果:“好多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到底是希望我抱你,还是不希望我抱你?”
莫小鱼的眼睛亮晶晶:“如果能让你不死的话,你想抱就抱好啦。”
仁果的困意已经去得差不多了,他摇摇头表示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