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遥猛然想起,今晨报纸的头条就是首富私人飞机“长歌号”在千穆大上空神秘失踪!。
想想首富叫巫山,巫海老弟也姓巫,难道他跟首富是一家子?巫这个姓的人也不太多。
巫海的回答证实了这一点。
孟君遥有些转不过这个弯儿来,主要是他们相处的时候,巫海表现得太低调、太接地气了,丝毫不讲究吃穿形象,又没公子哥儿的架子,怎么也看不出他家财万贯来。
孟君遥还在n,巫海也是没休息好,一时头昏忘了亲哥还在旁边,想起一句就心直口快地问:“孟大哥,你画上那女孩是不是叫白云暖?她现在就在我旁边呢,你要不要跟她说几”
话没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后悔也晚了。
巫海后怕地咬着手指骨碌了几下眼珠:“那那那什么,孟大哥我先挂了啊,咱们改天再聊”
挂了之后,顶着巫山和小白两个人投来的四束要杀死他的目光,巫海闷头往嘴里塞了口辣子鸡丁,嚼都没嚼就“咕咚”一声,吞咽得相当艰涩。
之后,屋子里便鸦雀无声。
每当巫山想起当初小白拼死护着那个姓孟的送的红豆吊坠,想起坠子丢了之后小白的那份魂不守舍和焦急,巫山心里就跟挨了别人一拳似的不得劲,不过他自己还不知道,这就是吃醋的滋味,是足够在乎一个人之后,才可能体会到的情绪。
小白则很想知道,“孟大哥你画上那女孩是不是叫白云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画?
孟老师给自己画了一幅像?
为什么自己去他家时没有看到?
难道他特地藏起来了吗?
为什么要藏?
不想让我知道,悄悄地画我然后望着我吗?
小白的脸悄悄地红了。
她又想起那天临离开孟老师家的时候,对门邻居老李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偷给自己塞的那张纸条“山有木兮木有枝,孟君心悦卿兮卿不知”。
小白的心有些乱,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显然不是弄清楚这些的时候,她不想再给巫山添乱了。
好在巫山瞪了巫海一眼之后,并没有多问,他现在的心思全在那架失踪的飞机上,父母的安危才是头等大事。
那头的孟君遥挂了电话也一脸懵圈儿。
巫海这小子怎么会突然知道画上的人是小白?他又怎么会认识小白,怎么会跟她在一块儿?再加上小白没有接自己电话
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巫海跟小白,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起去了!
巫海家里出了事,小白去陪他,这样听起来合情又合理!
孟君遥一个踉跄跌进沙发里,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通过那几天短暂的相处,他了解这个义弟人品不错,但是真没想到,小白会喜欢这样的,海老弟那形象跟自己有一拼了。
不知不觉,孟君遥已经像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在沙发里呆坐了一个钟头,最后他想:我把小白想得太狭隘了,她从来就不是个注重别人外表的人。
海老弟人好,家世也好,而且颇具才华,年龄比小白大不了几岁,其实对小白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应该能给她幸福,这难道不正是我所期待的吗?我应该祝福他们才对呀,我干嘛心里难受呢
但不知为什么,孟君遥接下来一整天都昏昏沉沉,干什么都不对劲,仿佛要生一场大病似的。
他想烧点开水泡壶茶,结果恍惚中直接把开水倒在了自己手上,所以整个下午是在医院度过的。
忍着疼坐在等候的长椅上,看着求医问药的人群来来往往。
有的是来迎接新生命,有的是在人世走最后一遭,还有的,是来向至亲至爱告别的。当然更多的,是在小病小痛中挣扎。
孟君遥想,我已经活了40多年,见过的人和事不少了,早该看透人世间的悲喜,怎么还跟个第一次失恋的毛头小子似的失魂落魄呢?我得振作起来,不然早晚得出大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距离飞机失踪就快满4个小时了,可搜救工作还是一无所获,完全没有飞机坠毁的线索。
既然没有坠毁,油也足够,那么它会偏离航线飞到哪里去呢?多多少少该有几个目击者吧?
可是什么都没有,飞机就像凭空人间蒸发了一样,令人绝望!
巫山缓缓站起身来,平时气宇轩昂的劲头不再,连语速都慢了许多:“还是回公司等消息吧。”
这是他心理被折磨得濒临崩溃边缘时的样子。
但是,一个身上肩负着种种责任的男人,是不被允许崩溃的,社会不允许,自己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