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到这附近的时候,突然有个东西从那边飞来,掉进海里
杨点头:
“她踩到某个东西然后,可能是箭之类的东西飞过来,划伤她的脸颊。她所指的方向,并没有任何人。”
“也就是说,是什么?”
意大利少年探出身子。
杨以半信半疑的表情说:
“说不定,犯人一开始就在船上设下无人的陷阱。并不是有人用刀攻击,而是设计成只要经过刀子就会飞出来。”
“可能吗?”
六人为了安全于是蹲在地板上,打开房门、移动家具。
某个房间一开门就飞出弩枪箭矢。
在另一个地方掉出的铁锤差点打中法国少女。杨将她撞倒在地,巨大的铁块刚好落在她的鼻子前面。
那是踏到地板上某个位置,就会牵动铁锤的机关。
并非所有的房间或是走廊都有陷阱,但还是能感受到恶意与疯狂,这种感觉非常吓人。
大家为了互相取暖、保护,挤在一起往前走。
不一会儿,法国少女突然吓一跳,开始颤抖。
“怎么了?”
“我听到水声。”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但什么都听不到。正想反问法国少女时,杨突然说:
“嘘!”
我吞下想说的话。
慢慢地
哗哗、哗哗、哗哗。
可以听到微弱的水声。
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困惑伫立一旁,杨突然大声喊叫:
“进水了!”
“不会吧?”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海水正从船底灌进来。船恐怕到早上就会沉没!动作快!总之先到船头去再说!”
当我们相视点头时
不知道从哪传来少年的惨叫声。
我们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全力奔跑。
转过转角,便到达被灯泡照亮的电梯大厅。因为又向下一层楼,走廊、房间都显得阴暗而粗糙,可是只有这个地方亮得很不寻常,令人感到眩目。
声音应该是从这个地方传出来的,但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我疑惑地巡视四周,突然不知道从何处出现一只强壮的手臂,抓住我的头发用力往后拉。
我不由自主大叫,耳边听到手臂主人的声音:
“救我!”
是曾经听过的德语口音。
回过头,看到手臂从电梯的铁栅栏中伸出铁栅栏里是德国少年和奥地利少年。接近成人的高大身躯不停颤抖,手臂伸向我。
“怎、怎么了”
“救救我!门、门被锁住了!”
我把背上的丽放在地板上,靠近电梯,喀啦喀啦摇晃铁栅栏,发现是从外面上锁的。少年们聚集过来,问他们发生什么事,只见关在电梯里的两人惊魂未定,开始语无伦次:
“有鬼跑出来!”
“抢走我们的枪之后,把我们丢在这里”
杨回头大叫:
“对了!艾利克斯,枪!”
我掏出枪,电梯里的两个少年发出惊恐不已的叫声。
“闪远一点!”
我大叫,瞄准铁栅栏上的锁扣下扳机。
激烈的冲击从两臂传到肩膀,枪声震耳欲聋。
第一发没有打中,立刻发射第二发。
喀锵!
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坏掉的锁从铁栅栏上掉了下来。
“太好了!”
我打心底松了口气。电梯里面的两人,表情也显得放心许多。
杨立刻伸出手,急着想要打开铁栅栏
就在这时
嘎哒哒哒!
电梯突然开始下降。
少年们的表情因为恐惧而僵硬。双眼圆睁到眼球几乎快要飞出来,朝我伸出粗壮的手臂,再度抓住我的头发。我不由得大声喊痛。他们也跟着惨叫。
啪、啪啪!
这是一撮头发被连根拔起的声音。一阵疼痛在头皮上游走、眼前一阵闪烁。
两名少年在铁栅栏另一边的脸孔因恐怖、愤怒而变得僵硬。在一阵摇晃之后,他们就随着铁栅栏急速下降,坠落无底深渊。
震破鼓膜的尖叫越来越遥远。
然后
遥远的船底传来“哗啦”的水声。
电梯被破坏了虽然想让它升上来,但是却一动也不动。
我和杨两人想尽所有方法想要启动电梯,到最后却只能敲打、哭泣美国少年轻轻把手放在我的肩上。
我哭着回头,只见他静静摇头。
在他的背后,法国少女也无声啜泣着。
“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怎么会!”
“超过十分钟了。水早就涌进来他们应该溺死了。”
意大利少年如野兽般咆哮,不停槌打墙壁。
3
船的浸水状况越来越严重,总不能一直待在原地。我背起依旧昏迷的丽,跟着剩下的伙伴一起往前走。
一边前进,一边小心确认有没有陷阱。再次被墙壁阻挡,又回到楼梯处再往下一层楼,照明更暗、走廊也更粗糙。水声越来越接近。
这时,杨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说道:
“他们说是从外面被锁住。”
我在旁边点点头:
“嗯,还说是鬼干的好事。”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道。”
杨继续说:
“我们找到的陷阱,全都是无人的机关。可是刚才却不一样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
躲在这艘船上伺机攻击。不论怎么想只有这种可能。”
我们在只能勉强看到脚边、相当阴暗的走廊上,继续往前走。
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只听到我们自己的脚步声。
这时
我背上背着的丽:
“呜呜嗯。”
“丽?你醒过来了吗?”
丽睁开眼睛,疼痛不堪似的皱眉。然后看着我,挤出虚弱的微笑向我道谢。
醒来之后,丽依然继续让我背着,可是却突然大叫,开始挣扎。我急忙将她放在地上:
“怎么回事?”
丽疯狂地指着自己的脖子。
“啊!”
项坠不见了。
心型珐琅项坠是丽的护身符。
杨注意到之后,安抚她说:
“现在不是为这种东西吵闹的时候。再买个一样的就好了如果可以活着回去的话,想做什么都可以。先忍耐一下吧!”
丽漆黑的眼瞳闪着泪光,不断摇头。
杨置之不理,用自己的衬衫帮丽松开的伤口重新止血。
看来会花上一些时间。
突然回想起自己刚刚在船上醒过来时,丽为我担心的温柔笑容。想到身旁这位曾经细心照顾我的少女,我突然感到不安。她为了鼓励我,还曾经抓着我的手触摸她最宝贝的心型项坠。
她现在一脸苍白,默默忍耐着疼痛。
我突然站起身来,杨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抬头看我。
“怎么了,艾利克斯?”
“呃、我想要去捡回来。”
“咦?”
“项坠我想成是掉在修伊倒地的地方。从他们在为刀子起争执的时候开始,好像就没看到丽的项坠了。”
“艾利克斯!”
杨阻止我:
“太危险了。还是留下来吧!我们千万不能走散。”
其他的年轻人也异口同声阻止我:
“没错。不过是个项坠,再买就有了!”
“太危险了。还是一起行动吧。”
“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我低头看丽失去血色的脸。我不知道这样下去,她的体力是不是能够撑到最后。我希望最少能够找到项坠,亲手交给她。彼此的语言不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对她的谢意。
“不过就在楼梯的平台而己,很近的。我立刻就回来。”
我硬是说出我的决定,然后跑开。
只听到杨他们继续喊叫我的声音。
爬上漆黑的楼梯。
手持杨从电梯里拿出来的手电筒,照亮脚边往上爬。特别小心别踩到看起来可能是陷阱的东西,一步、一步往上走。
在手电筒圆形灯光的照亮下,楼梯的白色磁砖发出冷冽光辉,我一边压制不安一边前进。
分开之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刚才在一起的伙伴了呢?自己是不是就要独自一人在这艘船上彷徨呢?一想到这些,眼角自然就浮起眼泪为了赶走消沉的念头,一步一步继续往上走。
当我心想快要到达修伊倒卧的地点时,突然踏到一个圆形有弹性的东西,差点跌倒。
瞬间全身发冷,以为自己中了陷阱。慌忙照亮脚边,原来并不是陷阱是个球。
怎么会掉在这里呢?我觉得不可思议,将它捡起来。
继续爬上楼梯
然后屏住呼吸。
尸体消失了。
明明应该是修伊倒卧的地点,可是却空无一物。
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可以看出那里曾经有具尸体,就这么毫无形迹的消失了。
我惊讶地坐倒在地。
手电筒的光线跟着移动,发现带有光泽的粉红珐琅心型项坠就掉在我脚边。这就是丽寻找的宝贝项坠。看到它的瞬间,好像和丽有心电感应似的,突然松了一口气。
把它捡起,紧紧握住。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尸体到哪去了?
是谁、又为什么要把尸体藏起来呢?
除了我们之外,真的还有其他的人在这艘船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