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夙已是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喝道:“你住口!”
沙珂瑟缩了一下,怯怯地看着萧夙,似乎是对他极为惧怕,呐呐不敢再多言。
萧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缓地对萧琛道:“若是世子叫下官来,就是来认亲的,那如今也已经认过了。我大晋律法自来严明,若是岳父岳母犯了错,世子自可依律处置,下官绝无异议!”
一听萧夙这话,是要放弃他们,那对夫妇一下子就慌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女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是啊,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你怎么能……”
沙珂也怯怯地唤了一声:“阿夙。”
萧夙却是冷漠至极。
可是,这一切在萧琛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她将方才给沙菱看过的证据又给萧夙看了一遍,同时让他看的,还有一箱子书信。那是他与各方人士来往的书信。
萧夙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既然世子已经查得这么清楚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地审问下官呢?世子证据充足,容不得下官抵赖。不错,这些都是我坐的,我认了就是了。”
他承认地这样干脆,反而更让萧琛肯定了一个猜测:在萧夙的背后,肯定还有一个人,真正操纵着这一切。
这是萧琛看完了萧夙与人来往的信笺之后,得出的结论。隐隐约约的,她总感觉这些书信该是少了一个重要人士的。因为,萧夙通过信笺发出的许多指令,都隐隐约约地有些断层的感觉。
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呢?那人的书信又在哪里?是根本没有书信,全靠属下联络,还是说萧虞已经提前销毁了那些书信?
萧琛之所以大费周章地升这一回堂,就是为了问出这件事。
可是,无论是萧琛还是沙菱,却都对此闭口不谈。他们供词中唯一的破绽,就是说不清楚刺杀燕王世子那些刺客的出处。
但萧夙却是一口咬定了:那些杀手就是他花钱雇佣的,借助沙菱之手做了安排布置,其目的,就是为了杀死燕王世子。因为杀了燕王世子,同时还会令瑞王世子方寸大乱。
萧夙笑道:“杀死一个,就等于去了两个竞争对手。这么划算的买卖,我为什么不做?”
“这么说,你是要一个人揽下这些罪责了?”
“哈!”萧夙笑的得意极了,“这样的事,除了我,还有谁人敢做?”
萧琛沉下了脸,看了得意的近乎张狂的萧夙良久,突然嗤笑一声,紧紧地盯着他,说:“可在孤看来,成国公老夫人却比荣国公你,更有嫌疑!”
于是,她便清晰地察觉到了萧夙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暗叹一声:果然!
她挥了挥手,吩咐道:“除荣国公夫妇与成国公母女,其余人等,全部退下。”
差邑得令,将沙珂的父母弟妹都押了下去,而大堂上的官差也尽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宁王府的私卫,还有从内室走出来的一干宗室国公并身具要职者。
最为德高望重的敬国公开口道:“世子,如今可以明说,叫我等候在此处,究竟有何事了吧?”
但萧琛却是一脸无辜地反问:“这句话,该是孤来询问诸位吧?”
“什么意思?”敬国公是真迷茫。
但也有明显是知情的。
比如,略有些尴尬地低头轻咳的礼国公再比如,看向萧夙时神情里的鄙夷与不屑从来都懒得遮掩的端国公。
敬国公左右看了看,一看礼国公和端国公的神色,便知晓这二人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的,不禁问道:“阿情,阿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礼国公萧情又咳了一声,似是不好意思开口。端国公萧婉却没那么多顾忌了,嘲讽地开口:“叔公,这话您可不该问我,该是去问阿夙堂弟,让他和您好好说道说道才是!”
不知为何,萧楠突然心头乱跳,不明所以又莫名焦灼地看向沙菱,她急需得到一个答案:“母亲,他们在说什么?”
萧情怜悯地看着她,更像是在看一个傻子:“该说是你傻的够彻底,还是该说令堂的暗度陈仓玩儿的够隐秘?”
眼见母亲一言不发,大堂上许多人的神情也都很古怪,萧楠看了一圈,只得向还算亲近的萧夙求助:“夙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萧夙的一张俊脸已是胀得通红,看向在场在场之人的目光不乏羞愤与怨恨。
他冷笑了一声,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既然诸位都已经知晓了,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不错,我是恋慕堂嫂。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远不如诸位的心思龌龊!”
“什么!”
萧楠大惊失色。这一句话,可谓是在她心湖上投下了一块儿巨石,瞬间溅起了千层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