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只是单纯,又不是傻,一下子便明白了:大家猜的都不对,至尊罢朝不是因着自己,而是因为燕王世子!
也就是说,阿虞出事了。
他火焦火燎地进了寝殿,给至尊行礼的时候都忍不住往白玉屏风后面瞧。
当然,他是什么都瞧不到的。他索性直接问了:“至尊,不知燕王世子如何?”
知他情真意切,萧澄也不瞒他,直接道:“中毒了,南蛮奇毒。”
徐澈还要再问,萧澄却霍然起身,盯着他的身后问道:“药熬好了?”
“回至尊,已经好了。”他身后有人答道。
徐澈回头,便看见了一个十分年轻的太医。
萧澄催促道:“快给她喂下去!”
“是。”欧阳羽应了一声,命药童用银丝网将药汁滤出,他则从药箱中取出一种便于灌药的竹器,对萧澄解释道,“这个药熬制起来比较难,还是全灌进去才保险。”
见萧澄并没有表示反对,欧阳羽便用那竹器撑开了萧虞的嘴,就那么把一碗热腾腾的汤药给灌了下去。
徐澈看得揪心扯肺,问道:“这药这么烫,不会烫到她吗?”
欧阳羽道:“太傅放心,这药不伤皮肉的。”它只会强行催出侵入脏腑骨血的毒素,顺便伤人根本而已。
然后,欧阳羽又命人准备了大量的热水和铜盆。
服下药不会一刻钟,萧虞便猛然呕出了一口黑红的鲜血。欧阳羽赶紧让一个女医扶起萧虞,让她能俯身吐在铜盆里,以免毒血倒灌进气管与腹腔。
萧澄看着还冷静,只是右手不住地捻动而已。徐澈已然是急得团团转,想上去帮忙,却又怕过去了添乱。
萧虞双目禁闭,污血却是一口一口地往外吐,脸上的黑气倒是慢慢退去了,肤色却是病态的苍白,让人看得揪心的紧。
自头一回见到萧虞起,她便整日里健康又活泼,还是第一次见她的脸色这样不正常的。萧澄想起方才御医所说的会大伤人元气一事,心里对下毒之人更为痛恨!
萧虞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
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嘴里不大对劲儿,总感觉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纠缠着口腔与舌头。
这是什么味儿?
她蹙着眉,眼珠子转了转,喊了一声:“阿青。”
这一声,她自以为声音不小了,至少比她正常时候要高两个度。
可实际上,却是声如蚊喃,若非是一直守着她的徐澈细心,听见了她的喊声,恐怕还没人发现她已经醒了呢!
“阿虞,你醒了?”徐澈又惊又喜,连忙给御医腾位置,“快,快来看看,世子可有大碍?”
这会儿,萧澄已经抵不过身心的疲惫,被众人劝回去休息了,趁御医诊治之机,徐澈又让人去给萧澄送信,说是萧虞已经醒了,让至尊不用担心。
然后,他便紧巴巴地盯着御医诊脉,半分都不错眼。
欧阳羽顶着萧虞疑惑的目光和徐澈殷切的眼神,镇定地给萧虞诊了脉,察觉所有毒素的确已经排干净了,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让开了位置,让院正和其他御医轮流诊脉。
几位御医也都觉得毒素已经排干净了,后续只需循序渐进地进补便可。
只是,到底伤了根基,这一回便是能补回来,萧虞的体质也很难像以前一样好了。
这些,萧虞全都不知道。
她正纳闷呢:孤这是怎么了?这些诊脉的是御医?御医竟然给孤诊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孤说话他们好似都听不清?
满肚子的疑惑,却没人给她解答。
直到萧澄赶了过来,听过了太医禀报,点着她的额头训斥她的时候,她才逐渐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中毒了,还是因着她根本不曾在意的一个小小的伤痕?
不过,那群刺客究竟是什么来历?真的是莞然庄的余孽吗?他们既然能给她下毒,为什么不用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要用这种只能伤人身体的药物?这是要警告她什么,还是令有目的?
直到内侍前来禀报:“瑞王世子求见。”萧虞才灵光一现,想到吧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