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理寺卿徐炽没有让他失望,真不愧是卫敬公和卫宪公的后人!
襄候暗暗赞叹。
虽然,徐炽一定不会喜欢他的这种赞叹也就是了。
只可惜,没过多久,他就从大理寺移到了刑部,而刑部官员竟是对他不闻不问了。
因着襄候是单独关押的,他并不知道武大夫也已经落网了,却也隐隐猜到,刑部怕是已经知道了他的那点儿癖好。
要不然,哪里的大牢会对一个罪犯这样礼遇?
饭菜虽不丰盛,但绝对新鲜热乎牢房虽不奢华,但绝对干净整洁,连他铺的稻草都有人定期三天换一回狱卒虽不与他谈笑,但无论他怎么闹腾,绝对不会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弄得他想激怒狱卒挨一顿打都不能!
这日子没法过了!
忍了半个月之后,襄候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了新一轮的作死、作大死!
狱卒什么的,他这些天已经骂得烦了,反正也没什么作用,他也懒待再骂了。
于是,从书吏到主事,从主事到员外郎,再到各清吏司郎中,再到两个堂官和掌印天官,他是一层一层骂上去。
负责看守他的狱卒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地往上报。
看狱卒那面无人色的样子,襄候觉得,就算上面的天官与堂官涵养好,下面这么多的郎中、员外郎、主事甚至是书吏,他就不信刑部一门光风霁月,没有一个心胸狭隘的。
嘿嘿,只要有一个心胸不宽,肯定会瞒着上边来教训他一顿。虽然这些人的手艺比不上徐炽,但也聊胜于无不是?
唔,这样上赶着找打的,古往今来还真没几个!
然后,襄候就忍着心头的躁动,好整以暇地席地而坐,一边等人来教训他,时不时再骂上几句,渴了就叫狱卒给他拿水。反正这些狱卒也不敢怠慢他。
万万没有想到,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果然有人忍不住来教训他了,但使用的手法却十分的独特,万分招他恨。
襄候吃完了中午饭,一大碗青菜面,狱卒照例来收拾了碗筷之后,却没有急着走,而是从腰间解下来一条鞭子。
襄候心头暗暗欢喜:终于来了!
然后,就见那狱卒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一个就算他扒着栅栏,也不可能被殃及的地方,右手一轮,用力一抽。
“啪”的一声,抽在了地面上。
襄候:“……”一脸懵逼。
等会儿,大兄弟,你不是来抽我的吗?
那狱卒冲他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然后右手连动,“噼里啪啦”一顿鞭子,抽得那块儿地上干净整洁。
这可苦了襄候了。
若说没听见这鞭子声之前,他还能勉强忍耐的话,如今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鞭响,他只觉得有无数只蚂蚁在他骨头缝里作乱,爬来爬去的,让他痒到骨头里,却偏偏抓挠不着。
不多时,他便滚!在了地上,不停地抓着自己裸露在外是皮肤,留下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印子。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侯爵,此时就像一条狗一样,向平日里绝对不会施舍一眼的狱卒摇尾乞怜。
“打我,快打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快打我!快……”
那狱卒得了上面吩咐,根本就不搭理他,挥完了一百鞭子之后,就换了同伴来接着抽地面,他则在一旁歇息。
不远处的一个拐角,荣桂与姬阮就站在那里,等待这边儿的结果。
姬阮:“老总,这法子当真可行吗?”
荣桂不在意地说:“无论行不行,试一试又不亏。反正莞然庄的事祁候那边也交代得差不多了。”
通过祁候的招供,他们发现,原来那个院子不是莞然庄的产业,而是襄候的私产。
眼看莞然庄的案子大理寺那边是不能有进一步的突破了,总得从襄候这边儿找补找补。
要不然,两大司法机构联合办案,却只查出了这么点儿东西,说到哪儿都不好听!
他们两个在这边,能将那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终于,襄候忍不住了:“我招了,我招了!你们想问什么,我说,都说!求求你们,打我,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