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发生了这等命案,老板也是吓得不清,洗脱嫌疑之后,便收拾了东西,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去了。
刑部这边,姬阮连着几天,日日都提审胡三。莞然庄那边竟还挺沉得住气,没有丝毫动作,竟是全然不怕胡三会卖了他们的样子。
对此,萧虞有些焦灼,姬阮去气定神闲得很,还安抚她:“是世子莫急,查这种案子,比的就是耐性,急不得。”
这也是她虽多次提审胡三,却从没动过什么大刑的原因。
这一日,萧虞从刑部衙门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萧虞带着一行人回到燕王府,还未下马,便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扑了上来。
“什么人?”玄英清喝一声,一跃而至,正欲将那人踹开,却听萧虞道:“慢着!”
玄英硬生生地收回了招式,在空中一个侧翻,稳稳地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萧虞急忙下马,一把托住了那人,拽离了马侧,惊怒道:“你不要命了?”
踏火麒麟与主人心意想通,长嘶一声,横向挪移,半点儿没伤到主人与主人身边之人。
“阿虞,阿虞,”那人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她的身上,满是惶急地说,“阿虞,阿镜不见了,阿镜不见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午膳时才见过的徐澈。
一听是徐镜出事了,萧虞心头一紧,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带着阿镜去玩儿了吗?她怎么会不见的?”
徐澈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听了她的撺掇,带她去莞然庄的,更不该不好好看着她,让她独自一人去买糖葫芦!”
“莞然庄?”萧虞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怒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阿镜才多大,你就敢带她去那里!”
徐澈低着头,诺诺地说:“听说你查案查到了莞然庄,我们也是想帮你,所以才……”
“你……”萧虞深吸一口气,把火气往下压了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此事你可告诉卫国公与徐正卿了?”
徐澈道:“已经派人回去说了。”
“那就好。”萧虞松了一口气。她就怕不通俗事的徐澈六神无主之下,就只想到来燕王府求援,平白耽误事。
她吩咐阿青:“你让人到卫国公府说一声,就说他们二公子今日不回去了。”
“是。”阿青应了一声,当即便召来一个随从,吩咐他跑腿。
萧虞则拉着徐澈边走边道:“你跟我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待两人进了鹰扬殿,徐澈也断断续续说得差不多了。
原来,徐镜自从得了萧虞的准许,便日常往返于卫国公府与燕王府之间。
她天生早慧,擅查人心,观察力比普通的大人都敏锐得多。因此,她很快就得知了萧虞入刑部之后遇见的第一个棘手的案子。
查案什么的,这可是她的家传本事呀!
前几日,徐镜虽向往日一样,找府中的门客们学习,实则却是用看似好笑的童言稚语旁敲侧击,从门客那里探听消息。再加上她自己的拼凑与猜测,竟真的让她得出了“莞然庄”这条重要线索。
只是,她一个小孩子,怎么才能出了帝都,到莞然庄去呢?
正在徐镜犯难之际,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自家那痴心一片的叔父徐澈。
她记得,徐澈前两天还很是黯然地对父亲倾吐过恋爱的烦恼,觉得燕王世子这么忙,他却什么都帮不上她,觉得很是沮丧。
她嘻嘻一笑,心里就已经勾画完成了拖徐澈下水的一、二、三招。
这徐澈也是关心则乱,又迫切地想要帮上萧虞的忙,竟真的被她给忽悠了,带着她去了莞然庄。
“前两日都相安无事,我们两个在莞然庄各处闲逛,阿镜也说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今日我们回到了京城,她看见不远处有卖糖葫芦的,便闹着非要自己去买。我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两人说着,已经进了鹰扬殿,萧虞一边吩咐人去找白冲来,一边问徐澈:“你是说,阿镜是在京城里丢的?”
“嗯。”徐澈应了一声,又开始自责,“都怪我,都怪我……”
“好了,好了,”萧虞打断了他的自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阿镜虽小,却是个人精,又自小长在京城,被人骗走的可能性不大。”
她这样成竹在胸,徐澈受她感染,也冷静了下来:“对,从来只有她骗别人的,从来就没别人骗她的。”
萧虞道:“等白冲过来了,让他分析,他对这个擅长。”
若不是刑部的考试还没开始,她也不至于查个案都得仰仗别人。
不过,她也是时候在刑部收拢几个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