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坤道:“快点儿吧,还是先避过了这阵雨再说。”转头询问萧虞,“世子意下如何?”
萧虞对此地不熟,自然不会随便发表意见:“都听二表兄的。”
于是,一行人调转了马头,往那条小道行去。
果不其然,走了大概有半里地,路边就出现了一个亭子。那亭子虽然大,可他们人也多,只能让主子们进去,护卫随从什么的,就只能留在外面。
萧虞秀眉微蹙,问贺兰坤:“二表哥,这雨大吗?”
“这可不好说。”贺兰坤为难地说,“这北苍山的气候根本就没什么规律。不过,每次的雨水都不会太长也就是了。”
萧虞神色一松:“那就好。”
雨说下就下,萧虞话音还未落,就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二月的雨,寒气还未散尽,凉丝丝的。索性各家护卫都带的有伞,也不至于被淋得透湿。
贺兰坤指着天空笑道:“世子,快看天上的云!”
萧虞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见北苍山一向被云层压得极低的天空上,随着雨丝的落下,云层仿佛都化成了雨,从边沿出一圈儿一圈儿地化去了。就像……就像是被顽童不断舔食的。
“这也算是北苍山上独有的奇观了。”温墨又借机凑到了萧虞身边,才正经了一句,下一句老毛病就犯了,“有世子这样的美人欣赏,今日这云真是太幸运了!”
萧虞嘴角一抽,很干脆地无视了她,转头和贺兰坤说话。
温墨见此,一阵失落,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自家无良兄长满脸都是明晃晃的嘲笑。
嘿,她这小暴脾气!
温墨一挽袖子,就扑了上去。
“诶诶,你干嘛呢?啊谋杀亲兄啦”
“我叫你笑,叫你笑!”
“我笑怎么了?笑怎么了?你不是说我丑吗?没听过那句话:人丑就要多笑!”
“好哇,那就使劲儿地笑吧!”
“我……唔唔”
兄妹二人打打闹闹,周围一圈儿人都在瞎起哄,亭子里倒是热闹的很。
就在这时,从山上下来了一群人。这群人大概也是来着亭子避雨的,走近了却发现已经被人给占了。为首的两个商议了一番,根本就没有上前和萧虞他们打招呼,就转了另一条路,直接走了。
萧虞眸光一凝,问道:“那群人,你们以前见过吗?”
不是萧虞闲得无聊,连个路人都不放过。实在是那群人看起来古怪得很。
他们明明穿着锦衣华服,却有种极度的不协调感,就像是乞丐穿着皇帝的龙袍一样,虽然裁剪合身,可就是让人感觉撑不起来!
而且,以萧虞在战场上练出的直觉,能隐隐地感觉道一股极淡的杀伐之气。
可是,这沙发之气又不似战场上彪悍惨烈,反而是尖锐阴冷。这可当真是奇怪!
贺兰坤想了想,摇头道:“我还真没见过!”
“你们呢?”萧虞又问众人。
众人也都仔细回想了一阵,却是一个接着地摇头。
萧虞正自失望,轮到一向慢吞吞的翁然时,却有了意外之喜。
“我好像见过。”
“哦?”一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翁然一边回想,一边说:“那都好几年前了,那时候我和阿坤还不认识,是跟着我表哥来的。表哥给我点了一桌子好吃的之后,嘱咐我自己玩儿,就出去了。”
“后来,我觉得无聊,不想待在那儿了,就出去找表哥,转了好久,才在一个有些荒凉的院子里找到了表哥。当时,坐在表哥对面的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像刚才那一群一样,仿佛是偷了别人的衣服来穿。”
最后一句,他形容的还真是贴切。
萧虞追问道:“你的表哥是哪位?”
翁然露出黯然之色:“我表哥是三姑家的孩子,三姑当年是嫁给了工部营缮司郎中。可那件事没过多久,姑父姑母就相继就辞官,带着表哥和小表妹会蜀中老家了。”
“这样啊。”萧虞若有所思。
既然断了线索,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便停了。一行人说说笑笑,继续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