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还没走出建章宫的范围,便偶遇了姨母贺兰佳。
“姨母。”萧虞给了她尊重。
“世子。”贺兰佳也没忘了自己的身份。
萧虞笑着说:“自正月初四那天在长兴伯府见过之后,孤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姨母了,姨母看起来,却是康健依旧啊!”
贺兰佳嗔怪道:“世子如今长大了,已经领了差事了,好好替至尊办差才是正经。我整日吃喝玩乐的,身体好的很,见不见的,又有什么要紧?”
“姨母教训的是。”萧虞便走边道,“不知两位表兄可还好吗?”
贺兰佳道:“阿乾参加了今年的科举,看样子考得还不错。至于阿坤,呵,这孩子像我,没什么大志向,专会在吃喝玩乐上下功夫。”
“话不能这么说,”萧虞替贺兰坤辩解了一句,“知足常乐,二表兄却是有大智慧!”
“这话世子可别让着他的面儿说,要不然,他就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贺兰佳无奈至极。
“孤看二表兄就挺好的,是姨母太严了。”
“这我可不敢居功,平日里都是阿乾管的他。”
“……”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看起来相谈甚欢,期间遇上了正要去上值的陈律,双方也只是相头示意,并没有多说什么。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贺兰佳邀请萧虞到她府中喝杯水酒,却被她给婉拒了。贺兰佳虽对此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可是很快,萧虞便表示等到沐休日,想要在京城里转转,却少了一个熟悉京城的向导。
贺兰佳立时便朝她推荐了自己的次子贺兰坤:“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对京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却是一清二楚!”
如此盛情,萧虞实在不好拒绝,也只得接受了。贺兰佳还顺便替次子约好了拜访的时辰,才心满意足地和萧虞告辞了。
到了沐休那日,贺兰坤果然还是一大早便到了燕王府。看见萧虞,他连连打躬作揖,口中直道:“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呐!”
他那满脸劫后余生的样子,看得萧虞好笑不已,一边拉住他不让他再耍宝,一边笑问道:“这是怎么了?又被大表兄教训了?”
“唉世子有所不知呀!”贺兰坤捞起茶盏罐了一大口清茶,满脸悲愤地说,“我不就是跟温白那小子打了一架吗?这都是常有的事,人家延候府都没有说什么,大哥就要禁我的足!世子你说,这是不是很过分?”
“是很过分。”萧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打架什么的,多正常?她从前在书院也没少与萧樗狼狈为奸地套人麻袋。
“就是嘛!”贺兰坤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知音,抱怨道,“我和温白整日里打打好好,又不曾因此伤了感情。被他这么一弄,以后谁还敢跟我放开了玩儿呀?”
“好了,”萧虞劝道,“你这不是出来了吗?找个时间,请温世子出来,好好玩一玩也就是了。想来,他定能理解你的苦楚的。”
贺兰坤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她这么一劝,就又高兴了起来:“嘿嘿,这还要多谢世子。要不是你跟母亲说想找我玩儿,大哥肯定不会放我出来的!”
萧虞道:“大表兄也是想让你上进,你也别埋怨他了。”
“我知道啊,”贺兰坤苦恼极了,“可是,我哪里是那种受得了拘束的人呢?”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声,道:“也是大哥管得太宽了,什么都想管一管。世子是不知道,这回他科举完了回来之后,眉头拧了两三天。母亲一问才知道,他是在嫌弃考场秩序不够严谨还有考场里用的书桌掉了许多漆,也没人修整考场守卫的分布多寡不均……反正乱七八糟的,他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萧虞听着,也觉得这位大表兄有点儿过了。但这话贺兰坤能说,她却不能,只得干笑一声,道:“大表兄只是生性严谨,虑事周全。”
贺兰坤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不愿意再提他:“行了,咱们也别说他了。世子不是想出去玩吗?有想去的地方吗?”
萧虞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这倒没有。只是,我自入京以来,总觉得拘得慌,有没有什么刺激点儿的、能让人发泄一下的地方?”
“刺激点儿的?发泄……”贺兰坤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只有城外莞然庄了。”
萧虞做出一副恍然之色:“对了,上次二表兄好像跟孤提过这个地方。只是后来一忙,也就忘了。罢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跟二表哥去见识一下!”
贺兰坤排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一定让世子尽兴!”
萧虞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二表兄。趁着这个机会,不如把你的朋友也约上几个,人多了才有意思嘛。特别是温世子,你也好趁机与他和好。”
“真的行?”贺兰坤十分心动,却碍于她的身份,有些犹豫。
萧虞道:“当然行了!玩嘛,就是热热闹闹的才有意思。”
“有理,有理。嘿嘿,我这就派人去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