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贺兰坤是来参赛的他击鞠用的马自然有专门的地方照料。萧虞则不然。
在迎宾美人歉意地说山庄内并无安置其他马匹的地方后,萧虞也只得让阿青安排人带着踏火麒麟到山道上去安置。
贺兰坤安抚她:“世子放心龙门山庄从来都是这样的并没有丢过或伤过一匹马。”
“如此便好。”萧虞面上松了一口气。但想起方才挣脱了撅子的那匹健马心里却总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但这里不是燕王府,如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按耐住了,随着贺兰坤一道入内。
贺兰坤事先已经与人约好了来的早的便在击鞠园的一个叫“曼陀阁”的包间里汇合。
今日里这场比赛是在巳时正开始这会儿不过巳时初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时辰贺兰坤便带着萧虞先往曼陀阁去。
这击鞠园的格局倒是颇为简洁,中间是一大片草地,不知种的是什么草在这寒冬腊月里依旧绿意萌然。平日里的击鞠赛,都是在这草地上举行的。
而草地四周则是建了八座高楼呈八卦状分布将整个赛场团团围住。
这八座高楼之上,便是一间又一间的包间供人租赁了观看比赛所用。
至于像燕地那种在赛场周围划出的席位或站位在这龙门山庄是没有的。
两人将坐骑交给随从身边只各待了一个人伺候,沿着曲径通幽的小道走到了离位的那座楼。
两人一边走,贺兰坤一边低声为萧虞普及一些关于击鞠园的常识。
“这八栋楼,每栋都有三层。其中一层和二层各有三个包间,第三层只有两个。每栋楼的包间数量都是八,楼又有八栋,合起来合了八卦之数。慢点儿,当心楼梯。”
贺兰坤提醒了一句,见她踩得稳,才接着说:“每个包间的门后都有一块儿两寸宽,半尺长的红色木牌。若是这包间里有人,便会将这木牌挂到门外边。这样,不相干的人就不会去打扰了。”
曼陀阁就在二楼最左边那一间,两人很快就到了。
趁着贺兰坤叫门的功夫,萧虞回身寻梭了一眼。但见八座高楼,六十四个包间,每一个的门上都挂了一块儿红色木牌,显然是人满为患。
这包间倒是挺隔音的,曼陀阁的门才一打开,便有闹哄哄的声音骤然闯入耳中。萧虞不禁微微蹙眉,以缓解不适。
“嘿,我就说是贺兰老二来了吧?”
“贺兰来的最晚,当罚酒三杯。”
“对、对、对,罚酒,罚酒!”
“……”
里面的人说说笑笑,热闹至极。一个紫衣少女走到门口拉住贺兰坤,笑道:“你还不快进来?哟,这是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个美人呐?”
那少女看见萧虞,眼睛一亮,连忙舍了贺兰坤来拉扯萧虞:“来、来、来,美人快进来!”
萧虞也不恼,一手背在身后,制止了欲要呵斥的阿青,一手就被那紫衣少女扯着,顺着她的力道进了包间。
她感觉得到,这少女并无恶意,只是单纯的见了长得好的就想亲近而已。
同为颜控,萧虞对此万分理解。
很显然,这紫衣少女有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贺兰坤翻了个白眼,意思意思说了一句:“二墨,你好歹矜持点儿呀!”
“矜持?”那少女白了他一眼,“那是啥,能当饭吃还是能当美人看?”
包间里的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无数双眼睛聚在了萧虞身上,皆对她的身份很是好奇。
便在这时,在座中的一个少女突然惊呼一声:“燕王世子?”
得,一句便道破了。
包间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有些愕然。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还未入仕的纨绔,便是入了仕的,也都是微末小官,没有上朝的资格。而萧虞入京之后又一直深居简出,他们不认识再正常不过。
恰恰相反,能认出的那个才是异类。
萧虞巡声望去,待看见那少女便露出了笑意,意味不明地说:“原来是翁学士。”
那认出了萧虞的不是别人,正是于萧澄病重时伴驾的侍读学士翁红。
翁红的兄长翁然也参加了今日的击鞠赛,翁红便是跟着翁然进来的。是她母亲祁候翁艺赶她来的,为的便是让她散散心,不要生日闷在家里。
若是翁红知晓,今日一出门便会遇见燕王世子,她是任母亲怎么念叨都不会出门的。
她从来都没有那么丢脸过,被两个宦官硬生生架了出去!
而这一切,皆是因着燕王世子随意的一句话。
她这些天之所以一不当值便闷在房里,便是因着此事。
因而,她这会儿看见了萧虞,心里着实怄的厉害,连笑容都勉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