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姜启默目前没有展现出适合学习艺术的天赋,他太理性了,他不懂得怎么通过钢琴这个工具来表达自己的感受,传递情感这一点也就无从谈起了。
教室里,姜启默坐在钢琴前面,听着潘姿的教训,他心里很尴尬。
使用技能书的弊端终于显现出来了,姜启默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钢琴相应的技巧、经验和知识,他唯一缺少的就是自己的东西。
姜启默也很焦急,但他暂时没有办法,系统是个没有感情的神异,它没感情!它没感情啊!
一个月的时间,姜启默真的没办法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完成升华,他无法让钢琴来传递情感。
什么叫艺术?什么叫音乐?姜启默很茫然,他甚至后悔花费了这么多技能书来学习钢琴。
明天就是决定今年能否进入航空高中就读的关键日子了,姜启默却不但抽取不到新的影音作品,连从斗破苍穹第一集里面扒出来的曲子都弹得僵硬无比。
用潘姿的话来说,姜启默现在弹钢琴和弹棉花一样,顶多能得到一句基础扎实的评价,想拿到特招名额?异想天开。
艺术这东西刨除了基础,那就是一步天才、一步庸才。
但越是焦急,事情的进展就越慢。
“你这个家伙啊。”教室里,潘姿突然笑出了声:“依我看啊,启默你就是没经历过挫折,要不这样,你出去被人打折一只手,说不定回来后用一只手就懂音乐了呢。”
“阿姿姐。”姜启默苦笑着摇摇头,他这一个月来也算是摸清了潘姿的性格,那就是个看似百无禁忌、实际上极度封闭和缺少安全感的女人。
“算了。”姜启默调整心态,笑着说道:“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
“你又在掉书袋!”潘姿气得脸都红了,她也不是没有看不惯姜启默的地方,这个动不动就来几句文言文的做派,实在是让很多只会白话文的身边人很尴尬啊。
很多时候姜启默在那边说几句文言文,潘姿都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赞扬,她能不尴尬吗?
每当这种时候,潘姿就会狠狠的用音乐知识来教育姜启默这个小老头,两人的关系发展到现在,颇有种亦师亦姐的感觉了。
“意思就是我尽力了却不能达成目的,我可以不后悔,其他人也不能讥讽我,这就是我的收获。”姜启默眨了眨眼睛解释道:“还有一天,我们继续吧,也许明天我就能一鸣惊人也说不定?”
“你心态倒是好。”潘姿笑嘻嘻的拍了拍姜启默的肩膀,眼睛里却闪过犹豫之色。
像姜启默现在的状态,潘姿知道一个也许有用办法,那就是让他亲身感受并且震撼一次。
但潘姿又非常清楚姜启默这个小老头的思维和普通人不同,他是很难被震撼到的,所以必须下猛药。
潘姿有一剂猛药,但艺术这个东西,每一次震撼别人的时候,其实就是在往自己的心口插刀。
艺术家就是一群将自己的胸膛刨开、然后撕裂了心灵伤口让其他人欣赏的怪胎,他们很清楚,要让观者感动,首先艺术家就必须展现出让人感动的东西,而且这种东西往往是悲剧,这就几乎是自虐。
“哼,让你见识见识你姿姐的厉害也好。”不知道是出于帮助姜启默的心态,还是许久没表演有些技痒,潘姿下定了决心。
“算了,启默你也才学了一个月而已,有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潘姿拿起杯子喝起了温开水,一边像是感慨般说道:“当年你姿姐我学习粤剧,可是从小学到大呢。”
“我听说姿姐你可是得过粤剧名家的大力称赞,说你的帝女花一出、世间便再无长平公主。”姜启默心境平和下来,也笑着调侃起来。
让姜启默意料之外的是,说起了这个话题,潘姿身上就没了以往看似疯癫的开朗。
“我爷爷是个军阀,虽然建国后我老豆只能继承到些许家产,但我小时候啊,还真的是像个小公主。”潘姿缓缓说起了她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