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鲜船的甲板上,太子朱瞻基望向京师方向,一时竟有近乡情怯之感。
“父皇大行,诸弟年幼,唯有母后一人可支撑局面了。”朱瞻基不由在心中想到“希望京师安好,母后你一定要等到孩儿归来呀!”
“太子殿下,我们快进入通州张家湾了。”侍卫在一旁的胡岸禀告道。
太子朱瞻基看了眼,自己的这位大舅哥,自己太子妃胡氏的亲大哥,最后视线停留在其人受伤的右臂上。
那是他们过山东时遭到截杀,胡岸为了救他这个太子而受的伤。
“我们不入通州张家湾。”太子朱瞻基徐徐说道。
“为什么?”胡岸一时愕然,竟然脱口而出。
随即其人又意识到此话有质问之意,十分不妥,于是马上拱手请罪。
太子朱瞻基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我们能在山东遇袭,便意味着汉王已知道我们走的是漕河这条路,将会从京师东南方向入京。”
“而沿漕河北上,焉有不过通州的道理。”太子朱瞻基徐徐说道“那你说,汉王会不会在通州设伏,来个守株待兔了。”
胡岸听了脸色顿变。
“所以我们不过通州。”太子朱瞻基显然心中早有成算,徐徐说道“我们便沿着无定河向西,可直溯茨尾河而到良乡,最后从京师西南方向入京。”
“喏”
胡岸听了不由眼中一亮,心中对太子朱瞻基佩服不已。
.......
京师西南良乡:
良乡乃是京师西南面的一个交通枢纽,故朝廷在此设置有驿站。
“张兄,太子真的会经过此处回京吗?”驿站的一间简陋的房内胡瑄看向坐在一旁的张忠问道。
“应该是吧!”张忠迟疑片刻后回答道。
不怪人家张忠迟疑,因为作为一个挂逼,他也只是前世在书上看过相关记载,知道朱瞻基会从良乡入京但是时间上他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根本不知道朱瞻基会是哪一天到的良乡,没办法只好提前在这里蹲守。
而蹲守几日后,难免自我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穿越这事,历史的轨迹产生了偏差,朱瞻基不会经过良乡。
而之所以要带上胡瑄这小子,张忠也是无奈,因为原主以前常年卧病在床,压根没见过什么外人,所以如今的张忠他压根不认识朱瞻基。
因为如此,他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说歹说的让胡瑄跟自己来了良乡。
至于来此的目的,那还用说吗?
当然是来抱朱瞻基大腿的,好随着朱瞻基入京,混个扶龙入京什么的功勋,为自己以后在宣德朝发展壮大,占个先机罢了!
一阵喧哗声传来,显然有人进了驿站。
张忠与胡瑄对视一眼,连忙推门出了房。
待张忠踱步出房,便见一行人自外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是名年轻男子。
其人方脸宽颐,脸膛黝黑,鼻梁硬直、眉角飞扬,跟在他身后的有佩刀的武士,有身穿袍服的中年书生。
“见过太子殿下。”不待张忠反应,便见胡瑄已然快步走向那些人。
张忠听了不由一喜,果真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终于等到朱瞻基了。
张忠不再迟疑,也连忙快步上前行礼如仪。
“英国公嫡子张忠见过太子殿下。”张忠说道。
朱瞻基挑了挑眉,好奇问道“你为何在此?”
“我特在此恭候殿下。”张忠徐徐说道。
“喔!”
“你为何会知道本太子会经过良乡了?”朱瞻基笑得愈发意味深长。
“殿下自小随伺太宗皇帝左右,自然深谙兵法,这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想必殿下深有体会。”
“哈哈......”
“你很不错,英国公后继有人矣!”朱瞻基不由大笑道。
随即朱瞻基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先拿到手中端详一阵后,将玉佩递给张忠肃然说道:
“这一块“惟精惟一”玉佩,乃是我皇祖父永乐皇帝北征时赐给我的,寓劝勉向学之意。我将其贴身挂着,从不离身。”
“今日我将他转赐给你。”朱瞻基徐徐说道“你现在回京,替我向英国公传句话。”
“永乐皇帝,洪熙皇帝皆视英国公为国之肱骨,我亦然。”朱瞻基说到此处,一把握住张忠的手,诚恳说道“你告诉你父,英国公不负我,我必不负他。”
张忠见状,不由在心中感叹“皇子龙孙果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TMD我都差点被感动坏了。”
“英国公府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张忠的演技那也不是盖。
其人还拼命挤出几滴眼泪来,说得那叫声情并茂,信誓旦旦。
一时场面真是将遇良才,大有心心相惜之感,好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