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啊,你知道下个月有一个考试吗?艺术类的,很大型,瑶瑶也参加了,有高考加分的呢,听说裴家有赞助,能不能请你,请裴家帮个小忙?”
裴知鲤浅浅地笑,说:“张姨,裴家不认我的。”
说罢,还挤上几滴眼泪,配上那张鹅蛋小脸,越发楚楚可怜起来。
“怎么会?”这时,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村长说话了,才三十几岁,脸上的皱纹有如沟壑,皮肤晒得很黑,看起来比他夫人要憨厚一些,
“裴家这事情都已经见报了,大伙儿都在说有裴家资助我们,溪桥镇离脱贫就不远了,我们大家都感谢你呢,裴家怎么会不认你?”
“村长,我也不懂,他们今天来的时候,放了狠话,说绝不会让我进裴家的门,还摔坏了我许多杯子。”
说着,裴知鲤的眼睛更红了,活像那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
见状,村长夫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说是家里孩子还没有吃晚饭,赶忙告别了。
三月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到了夜里,就更冷了。院子里硕大的梨花树下,石头做的桌椅上已经落满了白色的梨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铺上了一层雪花一样。
风吹过,卷起少女带蕾丝的裙边,裴知鲤加了一件羊绒织的燕麦色披肩,端着茶,扭动这细嫩的腰肢,在石凳上坐下。
纤细柔白的手指轻轻捏起紫砂的茶杯,鼻息间是混合着春泥的茶香。院子里的灯很亮,是先前裴知鲤特意找人改装过的,为的就是在夜里能够有这般闲情雅致。
桃桃趴在她的手边,仔细地梳理着自己那身亮丽的皮毛,裴知鲤顺手拿起一块茶点给它,嘴里轻柔地说着,
“该减肥了,桃桃。”
咚咚咚
裴知鲤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院子的矮篱笆后面只有一扇木头做的门,门上挂了一把生锈的锁,开门的时候,还会发出吱呀的老旧声音。
“您好,请问是迷路了吗?”
来人很高,裴知鲤约莫看了看,大概比她高出一个头,长得很好看。
浓黑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绯色的唇,乍一看是个温润的人。
“许长生?”裴知鲤几乎下意识地喊出这个名字。
男人微微皱眉,裴知鲤自知认错人,赶忙闭嘴,一边又暗暗疑惑为何他长得会和那人如此相像...
“你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他伸出手指了指左边,像解释,“是我家的祖宅。”
他的声音极好听,像涓涓的溪水,溪边有一颗柳树,柳枝垂进清澈的水里,燕子飞过,掉下了一根羽毛。
裴知鲤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嗓音,她的耳尖瞬间透了绯色,小鹿一般的眼睛较平时更亮了三分。
不可否认,裴知鲤是个骨灰级声控,而傅淮书,正好踩中了她所有喜好。
“嗯。”她说:“裴知鲤,鲤鱼的鲤。”
瞧着小姑娘那绯红的耳根,傅淮书嘴角轻轻扬起,继续用那涓涓溪流般的嗓音介绍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