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仅次于商君卫鞅,武信君张仪的存在。
为何到了骜爷爷口中,便是秦贼?
这简直颠覆了他心中对于应候的原有光辉形象!
“此事我亦有耳闻。”
在一旁一听许久的白袍小将王翦,默默开口道:“我曾听一位经历过长平之战的大秦老卒说过此事,若是此事当真,应候得秦贼之名,并不冤枉。”
嬴政连忙问道:“何事?”
“据那老卒所言,昔日长平之战大胜后,武安君白起本欲乘胜追击,趁赵国元气大伤,领兵攻占赵国都城邯郸,一举歼灭赵国的有生势力,吞并赵国。”
王翦回忆道:“而被武安君活活坑杀了四十万大军的赵国,自然无法与用兵如神的武安君抗衡。”
“思虑之下,赵王丹与本就羸弱的韩国密谋,派遣了纵横家苏代用重金贿赂应候,陈述利害,说武安君一旦攻占赵国,届时军功滔天,势必封无可封,三公之位唾手可得。”
“如此一来,应候必将位于武安君之下,区区一介武夫,又怎能与应候比肩?”
“苏代不愧为纵横家之名,蛊惑应候说服先王退兵,接受韩国与赵国的割地求和。”
“说秦国本就占领了赵国富饶的上党,再加上割地求和和得到的黔首数量,与实际攻占赵国差不了不少,只是疆土少些罢了。但是好处更多,一来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二来又可以令应候的地位高高在上,三来,还可以打击武安君的嚣张气焰,可谓是一举多得!”
王翦顿了顿,喝口酒润润嗓子,继续道:“应候被韩赵两国派来的说客打动,拿着得来的重金贿赂,以秦军疲惫,以待休养为由,成功说服了昭襄先王,收下韩赵割地共七城,命令武安君罢兵,班师回朝。”
“那老卒说,但是消息传至中军大营,武安君得知自己功败垂成,皆因应候一人所为,气急愠怒之下,吐血三升,口中高呼:秦贼误我!
并且发誓与范雎老死不相往来,自此与应候交恶。”
“这……”
听完王翦的讲述,嬴政脸色煞白,瘫坐在地。
“荒谬,荒谬,一派胡言!此等辛秘,一长平之战的老卒都知晓,为何朕贵为王室,却丝毫不知!”
“难不成先王麾下的铁鹰剑士,都是瞎子吗!”
黑冰台为大秦第一谍报机构,虽然只有三百六十五名铁鹰剑士,但是暗探却遍布七国。
可以说,只要当代秦王愿意,七国中的任何消息,都能在第一时间摆到咸阳宫的王案之上。
范雎贵为大秦相邦,与敌国奸细私下接触,秦王又怎能不知?
“王……文正兄息怒,我这也是从老卒口中闲聊得知,未必就是真相,听听便好,听听便好,当不得真的。”
王翦额间渗出微微细汗,当即便转变话锋,求生欲极强。
“老赵,淡定。”
“看待任何一个历史人物,都要从正面与反面两面来看,秦相与秦贼,二者并不矛盾。”
秦易倒是很平静,淡淡道:“自古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应候范雎为了晋升大秦相邦的位子,肝脑涂地,为秦国强盛做出了巨大贡献,这确实是不可否认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了保住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邦地位,而做出一些损害我大秦利益的事。”
说到这,秦易双眼微眯,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幽幽道:“更何况,你觉得昭襄先王,当真不知范雎与苏代私下会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