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在平波吃过大苦头以后，莫问从不放松警惕心。

林溪做润滑剂，才没有让理念不同的两个人翻脸。

幸好将王道士安置在疗养院，可以让他们各自有冷静的空间。

“你说……王道士是不是在偷学你家的东西啊？”

林溪想到了一个可能，私下找莫问商量：“你和猴子不是把秘籍都放在网上了吗？他看了网上的秘籍，来从你口中套话？”

莫问觉得林溪有时候也特别可爱：“哈哈哈……你太能想了吧，秘籍什么用都没有！每一套能练出‘炁’的武学，都是一个独立的体系，有自己的世界观，有独特的感知体系，就跟你把物理规律拿去量子世界一样，根本不适用啊！每一种‘炁’，都是一个体系的根基，‘炁’不同，道不同！”

林溪对莫问刮目相看：“你想出来的？”

莫问点了点头。

“既然你有了收获，咱们就不亏！”

林溪比一般男生都要大气许多，伺候王道士也越来越周到。

最为关键的“邪煞”问题，王道士敝帚自珍，轻易不肯谈及，莫问一口气怎么都不顺，每次都和王道士吵得面红耳赤。

林溪极力安抚莫问的情绪：“什么是邪煞，会有哪些后果，又该如何化解，现在问了又能如何？你有能力判断答案是真是假吗？慢慢来嘛。”

两人私下交流的时候，王道士在林溪那儿获得了截然不同的评价。

林溪没练过莫家的功夫，对阴阳太岁、五行卦、奇门遁甲的理论缺乏最直观的感受，对王道士一肚子古怪的学识展现出极大的兴趣。

王道士对她的态度也大相径庭，在她面前对神神道道的东西绝口不提，每每都会讲述各种秘术中最符合现代知识体系的哲学理论，很有世外高人的范儿。

林溪对王道士极为推崇，专门为他定制了几身真丝的练功服，凸显道骨仙风的飘逸感，安排莫问的短视频团队进场，将王道士的一些讲演内容录制成视频放到莫氏文化的官网上，还在各种网络平台上推广，安排水军刷点击拍马屁发打赏，把王道士哄得开开心心。

王道士玩得兴起，短短几天就主动录制出养生、命理、风水、奇门的系列视频，都是莫问听不懂甚至觉得荒谬的长篇大论。

可是视频一出，很多观众都觉得里面有着完备的知识体系，很受网友好评，与莫问救人事件形成良好的正向循环，影响力逐步扩大。

就连陈阳私下都对莫问说：“你家的长辈行啊！什么隐秘都敢讲！佩服佩服！”

陈阳的语气带着些调侃，莫问拿不准他到底有几分称赞几分嘲讽。

莫问又不好意思揭王道士的老底，拆自家的台会被林溪追杀的。

莫问私底下去找林溪，指出王道士别有用心的时候，久违被她地关在办公室里狠狠修理了一顿：“蠢死了！我怎么摊上一个这么没脑子的合伙人！你有什么短板自己不清楚吗？你功夫好，与他理念冲突，听没听说过什么叫兼听则明？你不想研究，平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靠拳脚能行吗？我倒是想好好学呢，可我学不着啊！”

莫问虽然在武术上极具天赋，没有把莫家的东西学好，莫奕又联系不上，一直被林溪吐槽莫家文化缺乏理论高度，抱着《闻到你的味道足足七千多条诡异气息，没有一套可以有效的体系去解读灵异世界。

加上近期被诡异的噩梦困扰，林溪有了切肤之痛，王道士的出现正当其时，两人一拍即合。

林溪指着莫问的鼻子吼道：“什么智商！以后再也不让你参与生意，有事没事拖出去登台表演，刷刷逼格就够了，其他时间老老实实等着分红算了！”

至于分多少，看她的心情。

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天天还没有亮，林溪哆哆嗦嗦地敲开莫问房门：“王道士出事了！”

原来半夜护工阿姨就打来电话，说王道士疯疯癫癫的，情况不对劲。

林溪留了个心眼，大半夜没敢直接去疗养院，找保安要来了一段监控视频。

夜里王道士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很多血，涂满了一个湖边木亭，在亭子里跳大神转圈圈，状若疯魔，看得人瘆得慌。

保安说血里有狗毛，可能是狗血，没有报警。

疗养院的老板与林溪是老关系，有些话不方便说，借保安的口催促林溪赶紧处理。

“林总，不是兄弟我不仗义，这爷爷太过分了，小弟伺候不起啊！”

老板半夜被叫起来，也是一肚子火。

林溪把视频看了个开头，吓得脸都没洗，套了个风衣就跑来找莫问。

视频很模糊，莫问将视频慢放，一帧一帧地观察王道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