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老态！难道招惹了什么鬼神邪祟？

莫问心中嘀咕，没想到老道士自己坦然说出了原因。

“小娃娃，当年我和你一样贪功冒进，拿阳寿祭炼阴阳炉，才落得一个未老先衰的下场！你爸爸没有告诉你其中的禁忌吗？”

王道士开门见山，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下子就说中了莫问心中的隐秘。

莫问不想露怯，硬着头皮说道：“禁忌？什么禁忌？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通过走火入魔榨取身体潜力的手段莫问没少用，早就怀疑那狂躁的热力不是传说中的阳气。王道士提出“阳寿”的概念，实在把莫问吓得心惊肉跳。

知道被人抓住了要害，他连忙与王道士攀谈起来。

让莫问失望的是，王道士的话术与搞诈骗的那波人一般无二，满口不是太岁神煞，就是阴阳秘术，或者是奇门遁甲，搞得莫问一个头两个大，稍微聊了几句就端茶送客。

王道士走到武馆门口，忽然说道：“小娃娃，你只怕冲撞了什么邪煞吧？”

尽管平波市的妖魔鬼怪让莫问饱受困扰，十分渴望有高人能够帮他答疑解难，可王道士口气像极了走街串巷的神棍，让莫问很难认同，甚至觉得他在瞎蒙。

“邪煞又是什么东西？”

莫问对王道士缺乏信任，绝口不提平波市的遭遇，装作被王道士吓到的样子，连忙请教起来，想套套他嘴里的话。

妖魔鬼怪被和泉优子称为“邪物”，王道士说成邪煞，其中或许有些隐情？

“忠犬含恨，其主蒙冤，它的主人只怕不久前死于横祸吧？”王道士摇头不答，指着Kyo说道。

莫问心中惊疑不定，脸色有些失态。

南城警署在爆炸中一片混乱，有川美咲的档案毁于火海，莫问救人时Kyo也有出镜，媒体都把它描述成莫问的宠物。知道Kyo前主人是有川美咲的人，只有和泉优子和Lisa的团队了。

王道士是怎么知道Kyo另有主人，而且还已经殒命？

只见王道士束手而立，眯着眼睛对着莫问上下打量。

莫问不傻，知道失态的样子落入了王道士眼里，会被神棍抓着机会纠缠不休。

可王道士抛出来的鱼饵与kyo有关，背后隐约涉及有川美咲，他又不得不吃，忍不住问王道士究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道士冷笑道：“小小年纪，用阴阳炉心法逼出一身阳寿，老道当年没少做，还想在我面前玩心眼？我跟你说，再不悬崖勒马，老道现在的模样就是你前车之鉴！”

如果王道士真只有四十多岁，那他的话就不是危言耸听了！

莫问脸色凝重起来。

无论王道士是不是真有本事，莫问都不能让他轻易走了，连忙发信息让林溪来救场，对付老狐狸他是不成的，还是林溪比较擅长。

没想到等林溪赶到之后，王道士愿意和她交流，却死活不肯回到武馆，说莫问前倨后恭的样子让他心有芥蒂，摆起了架子执意离去。

林溪白跑一趟也不生气，了解情况之后反倒安慰起莫问：“他既然主动找上门来，肯定不会轻易走掉，说不定过两天还会再找过来。”

莫问心里压力很大：“我不傻，我能看出来王道士与你当年坑我的手段类似，本质上是在贩卖焦虑，引我上钩，后面肯定会逐步提出他的诉求。我没了嗅觉，如果恰好有事发生，只怕会受他的要挟。万一他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我们怎么办？”

“哟，大少爷智商见长啊，”林溪不屑地说道：“可他说的话你有能力判断真假吗？你肚子里有几斤几两没点数吗？”

一句话直接捅穿了莫问的软肋。

见莫问情绪有些低落，林溪没有继续毒舌，反而罕见地开解他：“你也别太担心，你有桃花扇，我有护身符，还真能出什么事情不成？”

……

莫问还傻乎乎得没有做出实质性地道歉，林溪也不肯低头。

到了晚上，林溪咬着牙孤零零地回家，依然在噩梦中度过了难熬的夜晚。

噩梦依然是光怪陆离，里面充斥着压抑和恐惧。半夜惊醒的时候，她又记不得梦中的细节。

林溪梦到了无数女子惨死，她们弹奏着古代的乐器，唱着古代的歌谣，被人用各种残忍的方式杀死，成年女人的惨叫和未成年女孩的尖叫在她耳边回响，让她从身体到心灵上都饱受煎熬。

换过被冷汗浸湿的睡衣和床单，林溪换了个玻璃杯，小口小口喝着白开水。昨天茶杯中溶化的胖女人让她心有余悸，花茶是不敢再碰了。

滚烫的热水顺着食道流入胃里，给她冰凉的身体带来一丝丝暖意。

忽然她的眼角余光瞟到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她悚然一惊，背靠墙壁四处张望，没有任何发现。

惊魂甫定，林溪理了理睡衣，拍了拍丰满的胸口，又把水杯抬到嘴边。

一个半腐烂女人头颅突然出现在林溪眼前，烂了一半的鼻尖甚至要贴在她的肩膀上。

“啊！”林溪尖叫刚刚出口，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女人头颅在她眼前腐烂，化为污秽的脓水落入透明的玻璃杯里。

“哇……”无法控制的恶心让林溪干呕起来，胃里的酸水灌满她的口腔和鼻腔。

林溪似乎听到了琵琶弹奏的声音，有个阴冷的女声唱着阴恻恻的歌谣。

林溪身体从头凉到脚趾，声音颤抖着喊道：“你……你是谁？你是谁？为什么缠着我？”

恐惧让林溪无法入眠，天色刚刚蒙蒙亮，她就想开车去找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