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裙衣，素白的手娴静地耷在膝上，暗沉的车内似乎照了光进来。衣着普通，人却非凡，姿容艳绝。

那人看呆了，手中的长戟“哐当”一下掉落在地。

“怎么了？”那边的同伴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连忙跑过来。

两人一同呆滞。

方才砍杀俘虏的一群莽汉骑马凑近：“做什么呢你们！”整天傻傻愣愣，瞧那穷酸样儿！

骂骂咧咧的嘴突然停下，跟没见过世面的愣青如出一辙。

江琉垂眸：“新朝请我鬼医派出诊，我现在需要和我的侍女出城拿药。”

领头的干笑一声：“那是自然……我们一会儿就让您和您的侍女出城……”他们从未见过这么难以形容的女子，仿佛所以词用在她身上都是缀余，仿佛所以修饰在她这里都失去了灵魂。

这么多兄弟都在这里看着，他不敢动什么心思，不过，若是献给新朝大王，他必定加官进爵：“我们新朝士兵的伤病没什么要紧，但是吾王最近身体有病，庸医找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唯有您才能……”

江琉：“鬼医派能人辈出，我一时想不出有什么病能诊不出来。我只是小辈，若我门大能都诊断不了，想来找我也是无济于事的。”

男人哑口无言，但又不想轻易放过她：“姑娘不如到我新朝王宫做客，过几日再出城如何？”

……新朝王宫？江琉隐晦地挑眉，想出城的心思淡了几分。她出城本就是为了通风报信好剿灭叛党，若是直接去了他们的老巢……？

她还是要推拒一番：“那我的药……”

“这事儿不急，不急……王上见了您还要什么药啊？咳咳，我是说您既为鬼医派门人，医术高明，定能治好吾王的病。”

……

把持着“齐溪”面具的男子把它递给身旁的一人：“身份现在交还给你。”

“是。”他才是真正的“齐溪”。

男子双腿架在椅子上，别人做这个动作或许有些不雅观，他做起来却是潇洒不羁。按江琉以后的话来说，就是圣人的皮，流氓的心。外人看来，他端居庙堂之上，不食人间烟火，其实内里是个喜欢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的无赖。

这些天变故太多，他忙得紧，好不容易忙中抽闲：“你去保护一个人，她现在应该还在覃州。”

齐溪疑惑：“公子……现在？”

“没错。”

“属下明白。”

……

姬书茂派来的两人看到江琉被“新朝”的一群人带走了，相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冲出城去。

箐藜发了暗号，说计划有变，让他们回到姬书茂身边，她们准备去新朝的老巢。

两人迟疑一瞬，最终还是抄小路返回报信了。

新朝的“王宫”在深山老林里，不像江琉记忆里王宫该有的样子，反倒是与土匪窝十分相似。只是这个“土匪窝”金碧辉煌，充斥着暴发户的气息——什么东西值钱就往墙上镶嵌什么：鸽蛋大的绿松石、闪耀的红玛瑙、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显得不伦不类。

令人啼笑皆非。

箐藜装模作样地拿着药箱，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向，一边照看好江琉，怕她出什么意外。

叛党的品味江琉不敢苟同。往里走，有十几间新盖的建筑，几乎将整片山都开垦了，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

江琉暗中打量：铁矿带来的财富真是十分可观。

“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