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三的手不安分起来。
刚刚在袖中摸了一把,突然摸到一个硬物——竟是路昭手上的玉扳指。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斜眼着他。
郑老三冷汗涔涔,知道自己败露了。咽下堵在喉咙里的口水:“……我输了。”
……
赌局结束得很快,秦贺冰也拿到了霜蕾花。
路昭:“送你去祁国的人是我的心腹,明日一早你就出发吧,长公主的人来找了。”
“你呢?”
“天下人都以为我的目标是魏国,其实这次是对祁出兵。祁国兵弱,只怕现在三国平衡的局势会扭转。而且魏国那方造出了一种改良的弓弩,我担心……”路昭蹙眉,语气不耐烦,话语跳跃,“你就为了一朵花浪费了我半天的时间?”
秦贺冰错开他的眼神:“……我自有用。”
“你能用它来干什么?”他嗤笑,倏地脸色极为难看,“你喜欢那个小子?”
秦贺冰快跟不上他脱缰的思维了:“哪个小子?”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个魏国来的江——琉——”
“噗——”秦贺冰甜糯的声音拔高走调,“路——昭——!”
“若不是因为你喜欢他,你能眼巴巴地送花去?我早就看出不对劲了,他们在钟吾的时候你就一直盯着他,还支开我们去跟他会面!你心虚才……”
“你给我闭嘴!”她被路昭气得不轻,同时被他的脑回路震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谁喜欢他了!?”
路昭竟气弱:“……那上次他耳朵红什么?”
秦贺冰再一次震惊:“你派人跟踪我——!?”
“那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再说了那是我亲眼看到的。”
秦贺冰被气得反倒平静了:“是啊,人家俊俏又温柔,很难有人不喜欢吧?”
路昭被噎住了,如鲠在喉,发绳上的红翡翠轻微撞响。江琉……他记住了。
“哼——指不定人家在心里觉得你老呢。”
“你——”秦贺冰情绪又开始激动,正要说什么,路昭立即认错,好言相劝,连哄带骗。
秦贺冰的脾气没发出来,又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得很。
……
祁宫。
瓜果切齐整摆放在高足繁纹碟中央,乳酪堆叠,伽蓝草于碧水白袍上映照,墨发倾泻在木地板如月光与萤火熠熠生光泽。玉人跪坐在披帛上,完美得像个假人。
碎云台星火斑驳,池中深深浅浅浮光掠影,绚彩的藤植交织。偶有四季红枫飘零、雪落肩头,滑落发梢。
春风和煦,他在台中犹有闲情逸致听一场暮雨。
时晔燃了青灯:“公子,大君来了。”
祁王收了油纸伞,大步踏进:“你这地儿光辉耀人得我都不敢进来,怕踩了泥污,打扰你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