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谧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她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的计划可不可行。
想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倒是起不来了。直到顾怀瑜敲她的房门,晚谧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糟了,顾怀瑜昨日晚饭时告诉过她,袁艺锦的今天唱戏的暮云楼在邻县,是以他包了车需得一早出发。
“江晚谧,你醒了没啊。”顾怀瑜在门口不耐烦的喊到。
“醒了,醒了。”晚谧从床上翻身下床,穿上鞋子去开门。
顾怀瑜看着门中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子,皱了皱眉,“你快点收拾,我去车里等你。”
晚谧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今天她不是主角,反而越低调越好,不能打扮的光鲜亮丽,遮其锋芒最好。
她洗漱干净,穿了最素净的裙衫,随便编了个头发,看了一眼镜子里不点朱唇加上昨晚没睡好显得格外憔悴的女子,带上搁在桌上沉甸甸的编织拎袋,匆匆出门。
坐在车里正在闭目养神的顾怀瑜睁眼看了眼匆匆坐进来的晚谧,发现她今日脸色格外憔悴,终究是小姑娘,嘴巴再怎么硬也是会被吓到的。
他脸色柔和了些,也不责怪她睡过头让自己干等了。
“老板,可以开了吗?”司机问道。
顾怀瑜点头,“开稳点。”
晚谧在车上浅眠,这里的路坑坑洼洼比不得现代的柏油马路,司机已经尽力避开泥泞的道路,但还是不免颠簸。
正午过去一些时候,车终于停了。
“先去酒店休息会吧,晚上去戏院了我叫你。”顾怀瑜说。
晚谧点点头。
这几日的相处,她和顾怀瑜比起一开始的剑拔弩张,现在显然平和了不少。
她和顾怀瑜的房间就在隔壁。这个年代的酒店隔音效果做的很差,她在床上躺了一会,顾怀瑜的房间除了一开始几声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再无别的声响。她猜测顾怀瑜已经睡着了。
她起身下床,拿起编织拎袋就出了门。晚谧前脚刚走,顾怀瑜就睁开了眼睛。然后走廊上出来沉重整齐的脚步声。
“咚咚。”
“没锁。”顾怀瑜说。
这样冰冷的语调竟觉得有些陌生,顾怀瑜摸了摸锋利的下巴,这几天确实过得太安逸了,可别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少校,都安排好了。”
顾怀瑜点点头,“家里最近可有动静?”
“旁支的几家并未得到少校失踪的消息,不过顾敬伟表少爷那边和曹司令最近走得很近。”
“呵,顾家还没倒,他就想着往外爬。”顾怀瑜嗤笑。
“但表少爷那边还并未敢做出背叛顾家的事。”
“嗯,我去暮云楼的消息一定不能走漏风声,到时候听我指挥。”顾怀瑜正色道。
“是!”
晚谧之前在小院里看报时有特意留意过现下有影响力的几个报社,有的只论学术,有的也敢评论政治,还有特别激进的。她默默记下了这些报社的所在位置。
她不敢频繁问路,怕引人注意。于是她自己在集市上溜达,好在闹市区也不大,不久就摸清了报社所在。
她在路边的商贩那里买了糖果,向正在玩耍的小孩招了招手。
“想吃糖吗?”晚谧摇了摇手里的糖果。
“想!”
小孩子们都围了上来,两眼放光地盯着她手里的糖果。
晚谧从编织袋拿出昨晚誊写好的名单,没错就是那份被拼死送出来的贪污者名单及地点。
“你们把这张纸交给这个报社的编辑,姐姐就给你们糖吃。”
接下来的报社,晚谧依法炮制,她给那几家敢谈论政治的报社都送了过去。
孩子年纪小不记事,她让孩子送信过去风险最小,就算他们顺藤摸瓜到了她身上,她也早就逃之夭夭,也不会当场指认一说。
打点好一切,就看今晚戏长,那个曹司令的反应了。他要是个怂货,不敢去伤李司令的货,那她的谋划又要改变。